周平安看了一眼燕无敌。
师傅似乎有意回护，淡然道：“有段日子了，咳咳，褚师弟，还是先让我们进去，休养生息，我真怕那妖狐若也请来救兵，只怕不是宋师弟他们能对付的。”
话题被带了过去。
那镇妖司的道士，虽然觉得有异，但也没多想。
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叹息道：“赤水县城外的妖域，不瞒师兄，我们镇妖司早有耳闻，也派人过去降服，可却都失败。”
“如今王朝并不安稳，国师当年举办罗天大醮，可响应者寥寥无几，以天下苍生为念，各地妖域皆暴动，我镇妖司独臂难以支撑，各门各派青黄不接。”
“我镇妖司大司命预言，很快我们就要陷入末法时期，日后不要说成仙得道，就连想要再入天人境都难，除非有人能一剑开天门，不然此消彼长下去，我人族必然会沦为妖魔玩物。”
这话一出。
燕无敌也沉声不言。
周平安皱了皱眉头，可这却轮不到他来发声。
只是跟着两人，通过镇妖司广场，来到后方一处小院。
“燕师兄，师弟我已经派人去寻摸药材，只是我还有要务在身，待处理好妖域之事，我们师兄弟再聚不迟，你且安心留在郡府养伤。”
“听闻师侄还是这一期赴考的书生，若想要参加府试，半个月后直接去郡守府即可，当然也需要去山水书院报道。”
燕无敌笑着摇头。
周平安开口道：“多谢师叔好意，晚辈已经准备弃文入道，今生都以斩妖为己任，人间富贵皆可舍弃。”
“别这么快说这话，你十年寒窗苦读，实在可惜，就算不成，也可留在镇妖司，为你谋一职务，入道容易，斩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师兄你也劝劝，万一若成了，有举人功名在身，各地官府也能高看一眼，如今世道不公，我道门也要早做打算。”
褚道士，说完这话，留下一些疗伤丹药，这才离去。
只剩师徒两人。
周平安笑了笑，打破沉默，道：“师叔的话，太深奥我不是很懂，全凭师尊做主。”
“您先养伤，我去院里给您打点水，烧开了您焚香沐浴，也好养伤。”
燕无敌点点头。
心里却在思索着。
他常年在外游历，并未有和官府多做接触，虽然道门也有许多同门加入镇妖司，但与其打交道的次数却是不多。
根本不知道，天下已经变化到这种程度。
周平安，来到院中。
这才发现，小院左侧有厨房，右侧是柴房。
来时看到院子里西北角有水井。
打来水，稍微让自己变得清凉些，天空阴云起，狂风大作。
燕无敌走出来，皱了皱眉，摇头道：“回想起那妖狐，怕是也有来历，徒儿你记得她有六条尾巴对吧。”
“是的，师傅。”
周平安从行囊里，取出一条干毛巾，在水桶中浸泡一会，拧干水珠递给燕无敌。
“这有什么说题吗？”
“妖狐本若非山野精怪出身，它们若不是来自涂山，那就是青丘。”
“上古年间有记载，大禹治水，你知道吧，他就是娶了涂山氏九尾狐女为妻，但如果没猜错，那只狐妖，应该是青丘的九尾天狐一脉。”
“那青丘妖狐非常团结，打了小的，说不定会引来老的，到时候人间又是一场浩劫。”
见燕无敌有些钻入牛角尖的迹象。
周平安赶忙劝慰道：“或许事情和师尊想的不同，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要想开些，努力想办法摆平这件事，况且它们出自哪里并不重要，越是大族，越讲究一个道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青丘和涂山虽然不同，涂山氏狐女，多有和人族结亲，皆白狐，也懂道理，甚少伤害生灵。”
“真若打起来，我上清道观也不是摆设，只可惜观主失踪，若他老人家在，哪有妖族敢欺辱我上清一派。”
忽然天空响起炸雷。
阴云覆盖住整座郡城。
燕无敌神色大变，轻声呢喃什么话，周平安听不清。
但多半应该是安神咒语或其他。
没多想，自顾自提着水桶，去厨房烧水。
可也就是这半会功夫。
忽然闻院外有诸多脚步声响起。
好奇来到院门，才发现，外侧走动的镇妖司成员，整装结队，手握兵器，神情带着严肃和不安。
“你在看什么？”
褚道士又来到小院。
周平安对他行了一礼，道：“师叔，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师傅已经开始疗伤。”
那道士叹了口气，道：“刚刚得到你宋师叔的传讯，已经在赤山县外发现另一座妖域，那狐妖果然有帮手......，此番我是来看望燕师兄，既然他已经开始疗伤，那就算了。”
“你好好照看你师傅，尽量不要在街道上乱走，这临时信物你拿好，以免你师傅要你去药铺采购药材。”
周平安这才看到，褚师叔手里提着食盒，还有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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