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茉澜喃喃道。
刚与霜儿接触时，她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从外表来看霜儿和小优应该年龄相近，但二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这不是早熟或者性格差异所能解释的。
小优此时也是说道：“怪不得我找她搭话都不理我，原来是嫌弃我年龄太小了，有代沟在啊。”
茉澜笑道：“我们之间可没什么代沟。”
小优开心道：“师母和老师一样，对我都可好了，也愿意和我聊一些在你们看来可能比较幼稚的话题。”
“应该不是先天就是这样吧。”粱牧询问道。
志米点了点头，道：“是受药物影响，当初智渊先生在研究一种能使宝可梦喝下后，就再也无法进化的药物，但研究到中途，就被不小心闯入实验室的霜儿喝下，性命垂危。最后经过抢救活了回来，可药物的副作用还在，这导致她的外貌一直定格在了那年。”
粱牧有些不解地问道：“如果想让宝可梦不进化，直接携带不变之石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研究这种药物？”
志米道：“具体原因他没有和我说过，但从他的一些表述来看，他应该是想要探索不变之石无法使宝可梦进化的原因，然后从中提取出具有影响作用的物质，再应用到宝可梦身上。无法进化的研究也许只是第一步，真正想要做到的，应该是研究出能使宝可梦力量不再变化的药物。”
就像人类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直不断强大下去一样，宝可梦同样具有一个巅峰期，一旦过了巅峰期，随着身体机能的衰弱，实力就会不断变弱。想必智渊就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会进行这样的药物研发。
正当粱牧准备进一步询问细节，就听到茉澜说出了一个词。
“后天塑造派。”
“什么意思？”粱牧问道。
从神情来看，志米应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茉澜说道：“根据我们家族的历史书的记载，曾出现过一批热衷于后天改造宝可梦的族人，他们就被称为后天塑造派。他们的核心理念是众生平等，但这很显然是和实际情况相冲突的，于是他们便准备进行后天的重塑，试图让每只宝可梦都能将自己种族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粱牧道：“你的意思是智渊就是后天塑造派的一员吗？”
茉澜点头道：“很可能是这样，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他们这一脉是因为百年前的冲突才脱离乔伊家族的吗？恐怕就是因为他们依旧想要对宝可梦进行重塑实验，而那时我们家族早就命令禁止了这类研究，没想到的是，脱离之后他们仍有能力进行研究，还传承到了现在。”
“特性膏药、薄荷这类东西，也是他们研究的成果吗？”
“也许是，我不太确定，因为为了防止后天塑造派的死灰复燃，所以相关的研究记录都已经被毁掉了。”
此时，小优提出了一个粱牧也正想询问的问题。
“师母，后天塑造不好吗？”
茉澜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我觉得这是好事，但我在家族里不敢这么说……”
闻言，不知为何，粱牧心中松了口气，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粱牧道：“那你对控制宝可梦的遗传是怎么看的？”
茉澜道：“我当然是认同的，否则也不会和你一起进行蛇纹熊和风速狗的实验。”
“那你家族中的其他人呢？”
“他们应该也是支持这种实验的，他们反对的是后天再进行基因方面的塑造。”
“是觉得这么做不人道吗？”
茉澜点了点头。
粱牧又问道：“据我所知，其实有不少强大的训练家都使用了特性膏药，你们家族似乎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对。”
茉澜又陷入了沉默，神情也有些复杂。
以粱牧对茉澜的了解，他大致清楚茉澜是什么意思了。
粱牧叹了口气，道：“反对的其实是实验本身吧？如果已经研究出了成果，那也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使用。”
茉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说到底，后天塑造派与乔伊家族中其他人的差别，也只是他们明目张胆地提出了这类研究，再加上因为研究对象是宝可梦，所以遭到了抵制，但如果实验对象是寻常动物，恐怕就能毫无顾忌地推行下去了。
见茉澜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粱牧向志米问道：“吃了那个药后，霜儿对她爷爷又是什么态度？”
这个问题志米无法回答，霜儿从未和他吐露过心声。
“恨……”
霜儿缓缓说道。
“霜儿，你怎么醒了？”志米有些惊慌地说道。
霜儿睁开眼，死死盯着志米，道：“我再不醒来，你什么东西就都讲干净了。”
“抱歉……”
“算了，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也就不瞒下去了。粱牧，你大概知道多少了？”
粱牧将志米说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听完，霜儿道：“大致就像他说的那样，吃了爷爷的药后，我就一直维持在现在这副样子。爷爷当初说会研发出解药，但没想到才过去一年多，他就直接消失了。现在我都已经二十了，还长着九岁小女孩的皮囊，想想都有些可笑。”
粱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离奇的经历，更关键的是，他其实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有一些怀疑，其中存在着一些逻辑上的问题。
茉澜问道：“找到爷爷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亲手杀了他。”霜儿给出了冷冰冰的答案。
这让粱牧都感觉心脏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霜儿对智渊有恨意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整件事智渊必然要承担最大的责任，但误创实验室，还喝下药物的霜儿，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当然，粱牧不是霜儿，无法完全与她共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志米劝阻道：“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他毕竟是你爷爷。”
霜儿生气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当初如果喝下药的是你，我现在这么劝你，你会接受吗？”
志米无言以对。
此时，恰好风雪渐渐小了下来。
粱牧说道：“走吧，必须快点找到智渊了，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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