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26.恶
……
海军本部很快就下达一道命令。
新世界的主要兵力与支部的建设，尽可能的集中在银、白两方海贼势力掌控的海域周边。
对此，无论是海军或者海贼并不意外。
尤其是海贼，一些野心家也早早开始布局，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只是酝酿中就已经让新世界暗流涌动。
一鲸落万物生。
任何一个庞大的势力瓦解，都会给小势力提供养分，因此，无论哪方败亡，对这些来说都是可以汲取的养分。
此时，一艘悬挂着银发海贼团的小帆船行驶在伟大航路的前半部分，乐园。
身穿紫色内衬，披着白色大衣，手持木杖，双眼闭合的大叔，招摇的乘着小帆船。
从外表看，这位大叔好像很好欺负，毕竟是盲人嘛，但沿途无论碰上怎样作恶多端的海贼，都无一人敢掠其锋芒。
无他，那面旗帜所代表的意义，压根不是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徘徊的海贼所能招惹的。
这位大叔正是一笑，值得一提的是，一笑服用过仙豆，但眼睛却并未恢复。
他眼睛的情况就如人断肢，仙豆还没有能断肢重生的功效，对此一笑并未在意，毕竟这么些年都过来了，失去眼睛的他见闻色也锻炼的无比强大。
行驶在伟大航路的一笑感慨颇多，此次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了。
不多时，小帆船遵循指引，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直径约十来米的“小岛”。
上面摆放着一张矮脚圆桌，放着两张蒲团，其中一张已经被人坐下，此人带着礼帽，嘴上叼着香烟，眼睛眯成一条缝，贼兮兮的笑着，微微有些驼背，茶色的内衬，外面披着带有网格状的白色大衣，背后正义二字赫然在其中。
在这个直径只有十来米的小岛，这位海军大将候补茶豚加计正等着老友赴约。
当看到那艘小帆船驶来，漫不经心的加计眼眸微睁，也不驼背了，有条不紊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不多时，两杯散发着袅袅清香的茶便斟好。
微风吹拂，一笑高大的身影已站立足“小岛”。
将木屐严谨摆放好，一笑便与加计一般，挺直腰，一丝不苟的端坐在对面。
故友重逢，本应喜悦激动，可此时两人却相顾无言，茶汤升腾的雾气宛若一道屏障，将二人分隔开。
目不视物的一笑，正因经历过各种黑暗，能在他心底留有位置的朋友，显然也是其珍惜之人。
良久，一笑打破沉默：“好久不见，加计。”
加计摆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嘴里的烟火光明亮燃烧，须臾，长长的烟灰挂在其上，仅剩烟蒂。
加计的深呼吸，直接将香烟燃烧殆尽，鼻腔喷出浓烟，丝毫不见往昔猥琐之色，颤声道：“你为何如此？”
端起茶杯，一笑吸溜一饮而尽，并未直接回答：“你的茶艺一如既往的好，可是，滋味却如往日大不相同。”
一笑自顾自评价道：“昔日，你与我大多在清幽之地品茶畅聊，如今露天品茗，扑面而来的咸腥海风，却让此茶变得味道不同。”
“或许受伱心情影响，也有环境的影响，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这茶，也味道不同。”
加计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我多年好友，你有什么直接说，我一定能给予你帮助，以你的实力，海军也会接纳你，你明明心向正义，为什么……”
一笑摇摇头：“你知道的，你许诺的高度，那是我厌恶却无能为力的风景。”
若他真想加入海军，海军绝对会许以高位，但这个“高”就见仁见智了，一笑未必能随心所欲坚定自己心中的正义，最起码加计许诺的高度也不行。
砰——
加计拍案而起，面前的茶水随着震动溢出，打湿了裤脚，但他没有在意，愤懑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加入海贼啊，你曾经所憎恶的，不就是现在的你吗？”
加计对老基友怒其不争，脸上带有希冀，希望他迷途知返。
一笑叹息道：“如我方才所言，即便是茶，换了个环境就不同味道，所以我也换了个角度去看待正义，去看一些，我曾经看不到的东西，若你真当我是好友，就不要再劝我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喝茶了吧？我很珍惜。”
一笑心中默默补充道：这，只是暂时的。
“一笑！！！”
决绝的回应，坚定的语气，让加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没见到之前，为对方各种担心，如今见面发现一笑好好的，也没有半点像被逼迫，加计顿时炸了，怒视着仍旧跪坐，却一脸淡然的一笑。
砰。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已经恶名昭着，昔日正义的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加计双手撑着圆桌，贴近一笑，眯眯眼怒目圆睁，脸上写满了不解。
相识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笑的“洁癖”，别说加入，即便是看都不想看到那肮脏之物，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还是那个我，只是立场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相同，仅此而已。”一笑模棱两可的回应道。
他在麦当麾下见到了另一种实行心中正义的方法，也看到了昔日未曾见过的风景。
就像曾经在鱼人岛见过的一幕幕，他曾见过被奴役的“人类”去奴役其他的“人”，也见过背靠正义之人，摒弃正义充当某些人的走狗。
他虽然自毁双目，但并不迂腐，若迂腐他不会自毁双目，恰恰因为有些事他无能为力，才选择不去看，寄希望将来能找到机会践行心中正义。
如今，却是这个“恶名”让鱼人岛少了各方的觊觎，强如海上绝对霸主的海军，也并未强行得罪“恶名昭彰”的银发海贼团。
这便是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到的，他们的恶又何尝不是对另一种恶的掣肘？
他，不介意利用这把名为恶的利刃，荡平一切不公之事。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砰——
加计再次拍桌，巨力之下，圆桌断裂，茶具摔落破碎，脚下这个直径十多米的岛屿也刹那间分为两半。
“海贼就是海贼，岂列正义之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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