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眼神杀好可怕
墨青姬在地上顾涌半天，这要是我妈在现场，肯定嗤之以鼻说一声：跟条大蛆似的滚。而我的注意力此时大半都在碎裂的木桌跟盆景上。
我摸了摸身上没有其他雷雨符或者聚风咒，懊恼没有多带几张出来。现画我还没这个本事，只能祈祷刚才的风雨交加已经足够。
灵泽最后一段咒言念诵结束，手中的法诀变化也终于消停下来。放在他膝头的长烟杆飘起来，悬在半空中。
墨青姬刚好顾涌到离着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然后一抬头跟灵泽的目光对上，我眼见墨青姬像是被野兽惊吓到的小动物手脚并用地爬回来。
这比刚才可迅速多了。
“他现在好得很，眼神可怕得很，比起他来，我觉得我有生命危险！”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伤是有的，但真没有性命之忧，还能拿眼神杀我，好可怕！”墨青姬颤抖得厉害，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之前把她扔进去纯粹是担心她不说实话，测试她一下，身在局中总会老实点。现在看来她还挺惜命的，我也得兑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我将墨渊金环收了回来，并且示意她可以回来了。
墨青姬应该就在等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出来，在与我要撞上的瞬间化回蛇形。她又乖乖回到我手腕上，一副良家妇女为我守身如玉的架势。
此时灵泽起身，握住漂浮在空中的长烟杆，眸光微垂，丹唇轻启，一股淡淡的银白烟雾吐出，缭绕在玉烟斗上。
顿时一簇青蓝火燃起，迅速壮大弥漫，像霞云般围着灵泽飞绕两圈后飘向断裂的盆景。顿时数根莲枝触手剧烈挣扎，只是势头越来越弱。
我大为不解：“不是说莲生蛟遇暖光会刺激生长吗？这火不够暖不够亮？”
“这是阴火，地狱里的光，能令阳间的多数活物萎靡枯槁。”墨青姬见我不是很明白，多解释了几句：“妖跟鬼都属阴，但地府等级太高，要引来这火需费不少时间。”
我点头明了，难怪灵泽到现在才出手，原来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引来。
“看来妖作法也不容易啊。”我随口感慨一句。
墨青姬长叹一声：“妖哪里有你们人方便？人可是万物之灵，哪怕是初生婴儿都比其他畜生灵光，学习能力快得很，而我们有的耗费百年也只是刚开灵智而已。”
“照你这么说，人岂不是修炼起来更快？”
“人要开了窍是比妖鬼修得快，修得高的，唯一的弱点就是人太懒太会享受了。妖也就占个活得长久的优势。”
她说着扭捏起来：“所以，我之前误入歧途，以后我诚心悔改，千万留我条命啊！”
合着说半天在这等着我呢，我笑了笑：“你有没有真的悔改，这之后再说，眼下你死不了。”
这说话间，屋内的阴火已经将盆景烧成灰烬，地面蠕动着，数枝黑绿莲花钻出来，纵横交错逐渐石化。
那张大脸又浮现出来，缓缓张开嘴，一团黑影从中奋力爬出来。是像狗但身子又格外细长的生物。它趴在地面呼哧呼哧猛烈地喘息，细长的眼睛里分泌着液体。
我觉得那像是眼泪。
灵泽俯身伸手摸着它的头，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不太清，只能猜测大概是什么符咒。之后那像狗一样的生物流泪更加汹涌，还试图站起来了却颤巍巍地倒下。
灵泽从怀里摸出样东西，递到那生物嘴边。它挣扎着伸舌头舔舐，最后抬眼看着灵泽。
“老天怜悯吾，遇仙师终得解脱……”
我听见它嘶哑晦涩的声音，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
“走吧，路途虽远，魂去不苦。”灵泽平静的语调与平常不同，庄严肃穆。
那生物点了下头，慢慢合上眼，一缕青烟自头顶飘出幽幽而散。
我想进去，灵泽抬头看见，制止道：“还有残留的毒瘴，你别动。”
我只好收回刚要迈出去的脚，心中隐隐烦躁，什么人是万物之灵，我只觉得人肉体很脆弱，实麻烦。
花信风将还在垂死挣扎的莲枝砍断处理掉，先一步退到门口。他看看我，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肩膀：“进步这么快，真是刮目相看！很有潜力啊！”
被夸奖当然开心，我也不例外。
然后搭在我肩上的手就被一股力量拽开，花信风望着屋内直撇嘴：“小家子气，这是朋友之间表达友好的方式，你个小土蛇。”
自从胡九这么称呼灵泽之后，花信风似乎也学会了。
灵泽刹那间闪现到他跟前，将脸怼到他跟前，也不说话只阴恻恻地笑。
花信风甘拜下风：“你这脸现在吓死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如果我有罪请让天道罚我，而不是你的恐吓！”
“我可以免费给你审罪，还能护送你下地狱，分文不收，感激我吧。”
“我真谢谢你啊！”花信风咬牙切齿。
我感觉得到灵泽放松下来，事情肯定已经顺利解决，我也跟着笑起来。唯独就是心疼他受伤。
灵泽听到我笑声，刚要转身却又转了回去。我知道他心思，于是走到他跟前，仔仔细细看他的脸，故意逗他：“破相了啊，那我可就要重新考虑了。”
眼见着灵泽情绪低落，我噗一下笑了：“逗你玩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只是担心你要不要紧？普通医院你应该去了也没用吧？”
“嗐，他自己就会炼药的，还去啥医院啊，自己就治好了。”花信风大大咧咧道。
灵泽瞪他一眼，没搭理，看着我问道：“要是之后留疤你也不介意？”
看他认真又紧张的口吻，我也跟着郑重地回答：“漂亮我当然喜欢，但我也没那么肤浅，再说你是因为我才受伤，我再嫌弃我还是人吗？”
灵泽明显松了口气，笑起来：“不严重的，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这阵是彻底破了吗？”我问。
“嗯，阵破了，山蛟也得到解脱。”
“就是那个像狗又不是狗的生物？”
灵泽点点头：“坟头莲占据它的身躯魂魄，滋生毒瘴保护转化阵，现在它赶在魂飞魄散前小归于地府，重入轮回，也算是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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