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医院，异常的安静，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的清晰，透着一丝诡异。
“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秦母别着身子，依旧坚持。
虞沉大为不解：“为什么？”
秦母转身回来，“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素质先不说，教育和修养，她有吗？”
“普通家庭出身，难道就该歧视？”
虞沉看不惯。
秦母油盐不进，反而觉得自己是对的。
“总之，她不配观棠。我已经给我儿子物色一位更好的，等观棠醒来，韩小姐过来陪护。”
虞沉没话说了。
从长椅上站起，漠然道：“阿姨，你先坐着，我去查房。”
秦观棠是在次日的正午苏醒的。
大批权威医生一通检查，心率稳定才被送到VIP特护病房。
睁开眼的那一刻，秦观棠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一度以为自己去了天堂，眼神流露着浓浓的不甘。
直至，耳边传来轻微的女声：“秦先生？”
秦观棠动了一下，顺着声源，就看到一张清纯娇艳的面孔。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韩柠着急询问。
秦观棠不想开口，只是眨眨眼。
不一会儿，韩柠带着医生赶来，又是一番检查询问。
秦观棠看到虞沉，终于开口说话。
“我车里的文件，两份……”
虞沉在所有医生走后，单独留下来。
“在我那，警察交给我的，还有你的手机。”
“她是不是来过？我好像等到了。”
秦观棠声音很虚弱，夹杂着几分沙哑。
韩柠还在，他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虞沉看了一眼韩柠，“你到水房给观棠弄壶热水。”
韩柠指了指沙发旁的饮水机，“这里有水。”
“还要烧。”
虞沉眼神一凛。
韩柠撇撇嘴，不情愿地拿了水壶，走出病房。
她知道他们要说私密话，还是关于秦观棠前妻的。
人一出去，虞沉过去关了门。
“来过，陪着手术。你要求的，我哪里不敢叫她来。”
秦观棠扯了嘴角，微微一勾。
暗淡的眼底，终于有亮光闪烁。
虞沉站在床前，低眉看着他。
“韩柠是你妈派来的，你暂时先顺着她。等你好了，再做你想做的事。”
“我想见陆怀夕，就现在。”
秦观棠平躺着，微微侧着脸。
虞沉很无奈，想到昨夜秦母的坚持，说：“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出现太大的波动，先安心养病。你的话，我会转达。”
秦观棠仍有顾虑，“你告诉她，我们没有离婚。这样，她就会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虞沉有些听不下去，“观棠，你这样说，好像陆怀夕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秦观棠转开目光，闭了闭眼，“没有婚姻的束缚，她可以随时接受异性的求爱，那是她的权利。我怎么放心，我怕我晚一步，她就是别人的了。”
“行，我这就去告诉她。”
虞沉甚为无奈。
从病房出来，碰到提着水壶回来的韩柠。
他无视她，径直走过。
——
陆怀夕因为秦观棠车祸，失眠半夜。
一上午，她在办公室都是坐立不安。
终于在下班后，接到虞沉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医院。”
“他醒了，是吗？”
陆怀夕压着声音，问。
虞沉道：“是，刚醒。你来，直接到我办公室。”
“我马上就去。”
陆怀夕打着电话，急匆匆出公司。
等她到的时候，虞沉正在办公室。
以为他会带她去看望秦观棠，谁知，虞沉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观棠的东西。他出车祸前，打算去找你的。”
“……”
陆怀夕无言接走，刚要打开文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怒声：“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早就回来了！”
秦母出现，一把夺走陆怀夕手里的文件，“我儿子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要！你这个扫把星。”
陆怀夕定在原地，脸颊发烫。
所有的话卡在喉咙，忘记反驳。
虞沉见状，忙将陆怀夕护在身后，“阿姨，你别激动。陆小姐来……”
“来什么来。虞沉，你这是为了她要跟我作对，是吗？”
陆怀夕看着秦母那跋扈、尖锐的声音，不自觉地想捂耳朵。
“好，我走。”
她待不下去了，也不想给虞沉惹麻烦。
虽然，她很想去探望秦观棠。
但是有他母亲在，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陆怀夕一路小跑出医院。
坐上车，她捂着胸口，微微喘着气。
抬头隔着车窗看向医院大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无尽失落，以及眼眸里浓浓的疲惫。
这就是差距。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法与他站在一起。
出身低微，想要跻身上流，是何其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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