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动了!”无一郎惊讶的看向像是愤怒般晃动的瓷壶。
这时。
咣!
瓷壶猛地停止晃动。
“…你说什么呢?!可恶的小鬼…!!”
啪嗒…
随着一阵滑腻的啪叽声在壶里传来。
玉壶从壶口伸出小手,慢慢钻出,高高的背着月光,挺直如同水生生物一般的身躯。
滑腻的粘液顺着苍白的躯体滴落,包裹着他的身体,光滑反射着月光。
本滑稽的面庞因愤怒变得扭曲,他身上拼接的小手用力攥紧,瞪目欲裂的看向灌木丛后:
“…哈?”
“我做的壶…丑?!”
玉壶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他攥紧的手上凸起青筋,生长在嘴里的眼眸因暴怒而不断蔓延血丝。
他猛地伸出手指,用力指向灌木丛后的时透一家:
“混蛋小鬼!那是你的眼睛有问题!!”
“我玉壶大人的壶是艺术!没脑子的凡人!!”
玉壶愤懑的瞪着灌木丛后的时透有一郎,气的手直发抖。
他本没有在意靠近的几人,只是在静静的等待那锻刀村里的三个柱上钩。
靠近的时透一家,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况且还有两个看起来十岁的小鬼。
毫无威胁力。
但他没想到,那个小鬼说出的话竟如此令人恼怒!
简直不可饶恕!
——…做成壶吧。
玉壶的眼睛用力挤在一起,心中如此想着。
灌木丛后。
踏。
“啊…?”
有一郎皱着眉头盯着从壶里钻出的玉壶,他微微张开嘴,后退半步,手不自觉的就挡在了刀柄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
——比那个六眼大叔还要奇怪!
——这真的是世界上正常存在的生物吗?!
——居然还在说话!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连忙拉着自己发懵的弟弟后退:
“无一郎!快离那东西远点!”
“啊,好!”无一郎闻言,慌乱的看了一眼暴怒的玉壶,接着连忙小步躲在了有一郎身后。
无一郎犹豫了一会,他抱着刀,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来,怯生生说着:
“哥哥,那个东西在蠕动啊…”
说着,他抿了抿嘴,往回缩了缩,轻声的念了一句:
“…好恶心。”
这一声,就像是压死玉壶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玉壶嘴角下垂,青筋在脸上暴起,他伸出一只手,猛地用骨肉凝聚成一只洁白的壶:
“…臭小鬼!!”
他抬起手中的壶,猛地朝父子三人的方向投掷:
“去死吧!”
灌木丛附近。
咔哒!
时透唯一郎手握住刀柄,呼吸微微深沉。
他一直沉默着,观察着玉壶的样貌——是否与继国岩胜口中描述的某位对应。
唯一郎本不想对他人挥舞刀刃,但继国岩胜仅用了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对象并不是人,当做会移动的树便是。’
因为觉得会移动的树很新奇,所以唯一郎当即就拿着刀出发了。
不过…
继国先生…
时透唯一郎暗红色的眸子里映射着玉壶奇怪的模样,他微微汗颜。
这也不是…树吧…
就在唯一郎将要拔出腰间的刀时。
他微微侧目,看向玉壶身后的方向。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快速掠过树叶的婆娑声从森林的另一边传来。
伴随而来的,是一段强烈的呼气声。
“嘶——!”
炼狱槙寿郎双腿紧绷,他快速在森林中冲刺着,橙红的眼眸中倒映着玉壶高挺的背影。
——赶上了!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他握住刀柄的手微微一转,刺眼到极致的烈焰顿时从刀刃上喷涌而出!
几乎瞬间!
那顶在月光下燃烧着的赤焰发色,就冲刺到了玉壶身后!
炼狱槙寿郎急停在玉壶背后,踩住脚步,发梢晃动,微微沉身,他横握着手中的日轮刀。
目光坚定,刀身裹挟着赤焰!猛地向上斜挑!
“唰!”
一道尖细到极致的刀光迅速划过玉壶手中的壶,并直奔其脖颈而去!
哐当!
随着斩击毫无阻碍的划过空气,瓷器落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真危险啊!”玉壶缓缓抬起头,像是开玩笑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挥了挥手:
“差点就让你砍到我了呢!”
他说着,缓缓从槙寿郎背后的另一只壶里钻出。
但下一刻。
在玉壶逐渐诧异的眼神里。
他手中拿着的新壶,突然出现一道光滑的裂纹!
哐——当!
瓷壶慢慢滑落,最后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彻底碎裂!
玉壶瞳孔骤缩,他小手捂在脸庞两侧,惊声尖叫起来:
“…我的壶——!!!”
没有理会尖叫的玉壶。
炼狱槙寿郎迅速转身,他握着手中的日轮刀,刀锋对准了玉壶,挡在了时透一家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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