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看着她，目光有点复杂。
朱标接着道：“情爱是需要经历的，没有拿起过，放下便无从谈起。我们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纵使他现在不喜欢我，我也要去争取一下。何况，就像您说的，不就是个男人，我这么优秀，有什么征服不了的？我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弱女子，得到了就在爱情里迷失，得不到就活不下去！我可是您的女儿！”
张居正的目光变了，有些欣赏，有些欣慰。
男女之间，本就是一场战争。
大概是最后一句实在拍到了马屁上，张居正最终没有加以阻止，反倒是提议：“册封你为护国公主，既然你喜欢，便赐婚，择日完婚，如何？”
“既然他们天天说南北合流需要有容嫁人，那么你嫁过去也是一样的，你既是教宗的弟子，亦是朕的女儿，岂不是比有容更合适？”
朱标噗嗤一声：“您这是诚心想气死平国啊！”
看着张居正面色难看起来，朱标连忙道：“做公主当然是极好的，可是朱元璋毕竟只是南方世家的人，最多加上离山的掌门候选，用公主相配，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而且朱元璋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啊，他还没从徐有容的伤痛中缓过来，您这一赐婚，他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害的可是我啊！”
朱标简直痛心疾首：“而且这个时候您大张旗鼓的赐婚，让徐有容的面子往哪里搁？我们可都是您的女儿，诚然您修身有道，是不在乎世人的闲言碎语的，但我们可都还年轻，坏了我的道心不要紧，这要是徐有容因为您这么偏心而心里有什么不平衡，这就是重大的事故了！”
“而且我作为您的女儿，是不屑于用这种近乎强迫的手段的！我若是连一个朱元璋都征服不了，怎么当您的女儿？据说前些日子秋山家和离山剑宗替朱元璋给徐有容提亲了？”朱标唔了一声：“来日我要朱元璋亲自来提亲！”
张居正本也是说说的，但听朱标满口胡邹的推辞，还挺有道理的，而且斗志满满，张居正顺水推舟；“那便不赐婚了，公主的封号就不用推辞了，免得他日出去还要被那些蠢货说你配不上。”
朱标很是感动，心瞬间温暖起来
“我倒是不介意当个公主玩玩，只是——”
张居正看着她。
朱标看着夜色，叹息；“余人喜欢我啊！”
“余人？”
朱标轻声道：“长生的师兄。”
朱标清晰的感觉到那五个字说出口后背后如针扎般的视线，她视若无睹，静静道：“您其实不用让人去查的，你想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您可以问我。”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所有的事情，母亲和您与师父的交易，外公和师伯的交易。”
“十几年前，母亲想用太子的下落来换取让我做您女儿的权利，你没有答应，说您不想知道。”朱标转身；“但既然现如今您已经承认我是您的女儿，那我也同样可以履约。”
朱标看着张居正，神情恭敬从容：“那么现在，陛下，您是真的想知道太子的下落么？”
朱标略略低头作谦卑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和她说的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张居正盯着她好一阵子，她的身形和气息不见一丝混乱。
许久，张居正负手冷哼：“这些年当真是小瞧你了！”
“陛下圣明。”朱标道：“母亲和外公根本没有隐瞒我，所以我才能知道。陛下，只要您问，我便告诉您。”
张居正仰头看着繁星，这一沉默又是许久。
“不必了！朕有无数子民，他怎么样，从来都不重要。”
朱标没有反驳，顺着道：“既然不重要，那请陛下收手吧！不然徒惹猜疑，消耗的可是大周的国力。”
张居正冷哼：“你是担心陈长生的生死吧！”
“当然”朱标不反驳：“您是圣人，他死还是活都在您一念之间，可既然您并没有做好准备弄清楚那件事，那么还请您仁慈一些，暂且放过他。”
张居正有些烦：“我没有不让他活。”
“您胸怀宽广，杀念并不算重，可因您而死的人，只怕一时半会数不过来吧！”朱标静静道：“既是施恩，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对陈长生似乎很是关心？”
“是的，那死孩子虽然有时候过于固执不知变通，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师弟，而且”朱标抬起头，神色清明：“他是外公造出来的一颗棋子，他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的，您要杀他，我无法阻拦，可您既然不想杀他，我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快活一些，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张居正冷笑：“你倒是挺善良！”
“谈不上善良，只不过想着，给别人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南方。
离山七律住的地方比较近，也比较靠近掌门洞府，是以朱标凭空出现在面前，朱元璋还是很吃了一惊的。
“你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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