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人代表。
都是商业场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得这四个字的重量。
在谭氏的前董事长去世之后，谭氏的法人代表变更为谭明易，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而现在，法人代表则悄无声息地变回了谭列星。
董明哲和章庭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明显的惊诧。随后，董明哲点头，语气已经变得更为恭敬：“我明白了。待我们和领导汇报过，就可以和谭氏签合同。”
谭列星矜贵地点了点头，没有在这里多待，起身在秘书的陪同下离开了。
他一走，包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董明哲送走了坐在原位不敢相信的岳家人，也送走了那两个还不清楚局势为何发展成这样的网红模特。最后，包厢里只有桑家自己人，董明哲闷了一口茶，开口：
“我以往绝对想不到，谭列星有这种手腕和能力。”
章庭点头：“据说他已经将谭明易软禁很久了。现在生死未卜。”
董明哲看了看合同上的条款。这份合同很长，谭列星刚刚轻易扫的那一眼，不可能把合同的条款全部看清，但他居然说愿意和桑家签合同。
董明哲看一眼桑枝，她正坐在原位，小口小口喝汤，面上波澜不惊。
刚刚这位谭列星是在替桑枝出头，在座的人都看得明白。
估计愿意签合同，也是为了她。
董明哲站起来：“行了，散了吧。等会儿我给桑总打电话报告这个事。”
其他人见总监发话，都从座位上站起来，从一片狼藉的包厢里离开。
桑远扬临走，看地上还留着刚刚从岳西原脑袋里流出来的血，颇有些心惊。即使岳家的实力不如谭家，他也应该明白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真是个疯子。
晚上。桑父在桑家的议事厅里，听完了董明哲的报告，他拍板了和谭家合作的这件事。
刚刚挂断视频会议，桑父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有些奇怪，一般陌生电话都是直接打到秘书那里，再由秘书决定是否要拨给他。这样直截了当的电话方式，十分少见。
桑父还是接了起来。
“晚上好。”对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声，但即便年轻，依然可以听出语气中上位者的威严，与桑父相比竟也不遑多让，“我是谭列星。”
“你好。”桑父开口，斟酌着用词，“像你这样直接拨我电话的，倒是少见。”
“伯父，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谭列星轻笑一声，“只是想提醒您一件事情。”
“什么。”桑父重新瞥见屏幕上的电子版合同，难道谭氏有什么条件要求？
“今天桑远扬在，为什么桑枝还会受到那种对待？”
谭列星慢悠悠地抛下这样一句话。
桑父一顿。心头疑窦丛生。
今天桑枝在包厢里被岳西原调戏的事情，桑父已经知道了，但经过谭列星提醒，桑父才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既然桑枝的亲哥哥也在，为什么没有阻止岳西原做出猥琐的行为，反而还要靠路过的谭列星？
如果谭列星不在，是不是今天桑枝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可以出头？
谭列星听桑父一直在沉默，知道他搞清楚了事情的关键，于是便说了一句“再见”，挂断了电话。
桑父把手机放下来，细细盘算。今天去商业谈判的人里，董明哲和章庭虽然职级高，但是在岳西原面前还不够看，而且他们只出身在小康家庭，不敢岳西原对着干，这是正常的。
但是桑远扬，他是自己的儿子。关键时刻，他完全可以拿出桑家大少爷的身份制止岳西原。但他没有。
桑父没有选择去问桑远扬。但心中的怀疑已经无法打消了。
第二天，董明哲拿着合同去谭氏，找谭列星签合同。
谭列星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背后是C市大大小小的建筑。董明哲不经意透过窗户看过去，能看到桑氏的大楼。
这让他感到挺骄傲。
谭列星没有对合同多说什么，翻阅了一下条款，直接签字。
董明哲还有些不敢相信，当时这合同和岳家谈判的时候，不知道拉扯了多少个来回，没想到谭列星会直接签署。
“小谭总，您不需要再看看吗？”董明哲想了想，出于谨慎，还是询问道。
“不必了。”谭列星一笑，“这笔合同的金额对谭氏而言不算高。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而且如果谭氏吃亏，我会从桑家身上再要回来代价。”他说着，站起身送客。
董明哲直到下了电梯，还没搞懂谭列星说的“如果吃亏就索要的代价”是什么。
难不成是...是桑家大小姐？
董明哲坐进车里的时候，冒出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害，怎么可能呢。董明哲笑笑，觉得这个念头太诡异了。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强取豪夺啊。
而在谭氏的CBD，谭列星看完今天的报表，将椅子转向窗外远眺。
他看着桑氏的大楼，随后不知不觉打开微信，找到桑枝的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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