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英母亲走在回宾馆的路上，自己在嘀咕，这是养了一个女儿还是养了一头猪啊？怎么一天吃了6顿饭？
这不会不消化吧？
不会的，她那就是牛肚子。
村里养过牛的人知道，这牛吃草，先是全部吃进肚子，然后再反复咀嚼。特地查了一上，叫牛反刍。不懂，说的太阳春白雪了。还不如我们村里的老头说的牛倒嚼来的形象。可能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是文人墨客的乐趣。
看这傻姑娘，她肚子里也不会藏着一个牛的肚子吧？
算了，她死了才好，老娘可以回家了。
这辈子，我被她给害死了。就她这精神病，来这医院都是第三次了。还不算找老中医看，去别的医院。唉，为人父母，享不上子女的福，也不要被子女给拖累。
我这是上辈子少烧了什么香，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货色？
李凤英母亲想的很快得到了验证，李凤英生病了。
第二天早上过来，看到第凤英就像一条死鱼一样直直地横在床上。
“起来，吃饭了。你这是怎么了？要死要活的？起来吃了药一会儿吃饭。”
“妈，不要吵我，我再睡会儿。”李凤英流着哈喇子，那样子就像一头可爱的宠物猪在睡觉。
“不是，你昨晚上给死人赶苍蝇去了吗？一晚上没睡吗？现在睡的和死人一样。”
再看看，这女人确实在睡觉。
我的天神爷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半天叫不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哐哐两拳将女儿叫起来：“去上厕所，一会儿起来去吃饭。”
看到这女儿自己就喜欢不起来。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那么可爱，自己家的这女儿就像一条蛇一样，令人心生不喜？
李凤英一头的头发就像四散的蘑菇一样疯长着：“妈，我不行了，我感冒严重了。”
“你怎么不说自己要死了？自己能给自己诊病？还是感冒，凤英啊，你这装病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这女儿，自小就这样。和这种人生活久了，她哭，她闹，她装病，自己就习惯了。只要她活着就行了，别的不强求。
没死就行。
“李妖婆，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你看，这鼻涕——”李凤英摔了一手的鼻涕。
“不要恶心人了，给卫生纸。”
她这小娘，自小就爱将鼻涕抹在鞋底。老毛病了，真恶心人。不过，这在农村却是习惯。
护士过来：“李凤英，吃药了。”
这些护士也是好心性，为了赚钱，在这儿上班。不仅要有专业方面的知识，而且要认识病人。不认识的，看手环。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你还好意思吗？姑奶奶我都是第三次来了。你这破地方要是能治病，我还用得着6年间来了三次吗？”
李凤英母亲问护士：“她有点感冒，你们这儿开感冒药吗？”
“真没有，你可以引出去找门诊。不要说是我说的，被医生知道了会骂人的。”
这年头，在这儿上班是生活所迫。要不是为了生活，谁乐意在这精神病院当护士？还不如去后厨做饭来的好。
都是为了生活，这才迫不得已上班。
人呀，特别是成年人，要养父母，要养孩子。有些还要养生病的老婆或是老公，都不容易。
领着李凤英吃油泼面：“老板，这哪儿有门诊？我女儿感冒了，想给看看。”
“这个巷子出去，向左走也有，向右走也有。不在马路这边，就是马路那边。就是有点远，要走二里路。”
是的，这儿离人家的村子确实有点远，别人没事不会把房子建到高速路上的。这车来车往的，吵的人睡的不安全。除过一些酒店，几乎没有人这么傻。
“老太太，你说，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我可是有老公的人。我劝你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不要做这些违法的事。”李凤英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我呸，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猪娃不成？就你这样，外面要多少有多少。要卖，也是往深山老林里拐。你不是说感冒了吗？现在托累的我和你锻炼身体一样，在这儿走着。”
走过光秃秃的桃树林，走过苹果树林，果然，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小门诊。
刚走到门前，有一个女人要出门去。
“快点，我要出去吃饭了。”女医生有点不耐烦。这年头，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有脾气。
我的神啊，还是个女医生。现在这叫外卖这么好，你为什么要骑个电动车出去？
“医生，给我女儿看看，她昨天吃了6顿饭，今天感觉身子不舒服。”
“啥家庭条件啊，一天吃了6餐？”女医生看着这浑身上下一样粗的凤英，这不会是猪成精了吧？
简单的诊断之后：“这是积食。以后吃了饭，要出去转转。不能这么躺在床上。”
李凤英母亲：“大夫，那这药和治疗精神病的药中间要不要隔开？”
“你偷偷地吃。中间隔半个小时，不要让人看到。也不要给外人说你是在我这儿看的病。”
果然，这精神病走在天尽头都是不受欢迎的。
“那打扰你了，你出去吃饭吧。”
李凤英活跃的就像一只兔子：“她赚我们的钱，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客气？”
“畜生，几句客气话又不要钱？你昨天就像吃这辈子最后一餐一样，现在知道吃出毛病了吧？”
“老妖婆，我这出来走走感觉自己身子好多了。”李凤英在前头走走停停。
李凤英母亲气不打一处来：“是，你没看到我在溜狗吗？”
要不是这是一条人命，真想把她嫁到深山老林里去，自己心一硬，这辈子永不相见。
自从知道她得了精神病，自己就安慰自己，这是女孩，没关系；要是个男孩子得了这病，这辈子就完了。
无论男孩女孩，得了这精神病，总是个麻烦。女孩相对来说，还好点。只要嫁出去就行。这男孩子，得了这病，这辈子就不要想娶媳妇了。没戏了。
得了这病，就和判了死刑一样。当然，能治好的除外。就怕这种治不好的，三天两头地找你麻烦。
真是，同为人类，为何自己如此不幸？别人养的孩子都出打工，自己养的这孩子就像一头软骨兽一样，在家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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