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胆听到这话，笑出了眼泪：“我可不敢当你的爸爸。你爸爸是大老板，顶我这么一百个乡巴佬。”
其实，牛大胆心里想说的话是，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精神病女儿的话，我立马碰死在墙上。
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将这话没有说出口。
本来说，大伙都是坐着聊天，你要是认真了，你就输了。再说，这李凤英就是个精神病，这种人的嘴里，你骂她什么，她回家会给别人说的。今天还有这么多人在现场，不能传出对自己不好的言论。
本来嘛，自己就是一个老农民，打打零工。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要的就是一点脸面，要是被人说出去，自己这点脸还要不要了？
“叔啊，你比你爸人好。我都多年没见我爸人。他忙着赚钱，都不管我了。”
“傻姑娘，他是爱你的。要不然，能给你一套房，让你嫁人？你看咱村里，方圆几十里，听说哪家姑娘嫁人陪嫁房子的？”
“徐小娟。她陪的还是一套新房子。我爸给我的是二手房，是他们住了多年的房。”
“这姑娘，听说烟厂那个房子以后是要拆迁的，你就等着赔钱吧。到时，你就能住上大房子了，还是新房子。”
这时，牛大胆的老婆出来：“往回走吃饭，你和一个瓜子说什么话？你得是也是个瓜子？”
“这是吃什么饭？这才不到两点。”
“你吃了饭上班去啊，你忘了？煤矿打扫澡堂子的活，你不记得了？”
李凤英嘴歪的要哭了一样：“姨，你看，我病好了，我没病了，你看，你看，我不是瓜子娃。”
“你爱好不好，又不吃我家饭。”
牛大胆：“女子，你不要和你家人说。你姨胡说话哩！”
李凤英看着牛大胆回家，她就像失了魂魄一样：“我没病，我没病。你才有病，你才有病。你个臭女人。”
看到还有别人坐着晒太阳，过去向她们解释吧。
“奶奶，你看，我没病，我没病。”
“好，你没病。”
“你看一眼啊，你看都没有看就说。”
“我看了，看了。”
两个人，就像猫和人交流一样，有种障碍在中间横着。
“唉，你老了，眼睛都看不到了。”李凤英说着，自己给自己打台阶下。
自己说话，没人理自己的情况就是这样。
反正，不要让自己觉得冷场。
另有一个女人，是那种能说会道的。村里谁家有什么事，自己都想知道，反正就是一个百事通。
百事通女人长着一双三角眼。平时眼皮垂下，就像菩萨的眼睛一样。要是她抬起眼皮看人，那眼皮还是睁不开多少，让人看不出她是在看你还是在看别处。
“来，没人和我娃说话，姨和你说。你给姨说说，你在那医院里都是怎么受苦的？我这辈子还没去过精神病院。一直坐公交路过西桥，看着和邮局一样，是全绿色的外墙，就是没去过。”
李凤英遇到了知已一样：“那精神病院啊，全名是XX县精神心理康复医院。
据说，是北五县有名的。咱附近三县唯一一家具有治疗精神病资格的医院。
上了共6层还是几层，我最高就去过6层。
每上一层，有个大铁门，用电子锁锁住。全是不锈铁钢，就像坐牢一样，把人关在每一层。没有保安或是护士引导，你连门都出不了。
进去，就和咱镇上的烂怂宾馆一样，一层楼只有一个洗手间，公共厕所。连清洁工都没有。全是我们这些病人打扫卫生。
每次，都是护士看着我们打扫。保安在边上监视。
一供才12个护士，两个保安。我到礼泉药王洞那医院去，人家那医院大。有多少医生和护士我都认不全。人家那灶是6个厨师。咱县城这烂怂精神病院，就请了两个胖婆娘，每天和喂猪一样，炒的菜一点油水都没有，盐也没有。
人不想吃，还说是病人要吃的清淡。
我李凤英好歹也是走州过县的人，就没见过这么烂怂的医院。好在，咱县城这医院是费用最少的。最近几年，又能用合疗和社保报销了，病人更多了，住都住不下了。
我真想放一把火把这鬼地方烧了。
你没见过也正常。这烂怂地方，就和啥一样？
比咱镇上的卫生院还差，就和镇上私人办的幼儿园一样。幼儿园是哄娃娃，他这儿是哄家里人钱的地方。
你是没去过，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了。
无论多重的病人，按时起床，按时吃药，和吃安眠药一样。时间长了，人脑袋清醒了，也就好了。
姨，我给你说，这精神病，就是心理疾病。我得过这病，给你说，我了解这病。旁人不知道的事我知道，就是心里有火，大脑不受自己控制。睡不着，失眠。
时间久了，人困了，眼睁不开了，也就得这病了。
你要是治这病，光吃个安眠药，也能治好。我去神婆子那里，人家给开的中药方子，就是几种镇静的药引子，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喝了，人就好了。你看感冒还不一样？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百事通女人：“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是这样。把人关着？
也太不自由了。咱圈里养的猪才用钢筋焊的门门关住。
你去是不是把你捆住？”
李凤英努力回想了一番：“刚去时，把我双手绑住。押到病床上，然后把手和脚用布条绑住。
我在礼泉县时，当时，那是电击疗法。喝中药。
相对来说，咱县上这个鬼地方，就和野路子一样，啥都没有，就啥吃安眠药给人治病。
也就是熬时间。好在不用家人陪护。
家里人也图个安宁。
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
你想，吃了安眠药，宁叫人睡觉睡好的。
无论你得了多大的病，医生都一句话，多喝热水，多睡觉。
我看，世上有许多病，根本不用看，就一句话，多喝热水，多睡觉就好了。”
“那是当然。要不人白天下地，晚上睡觉。睡觉确实能治病。你看，咱农村的人，感冒了，都说睡一觉起来再看。要是重了就去看病，要是好了就不用去了。咋能好？还不是把炕烧热，人睡在热炕上自我康复的？你要记得多喝热水，多睡觉，顿顿吃药。”
李凤英：“好我姨呢，你比那个苗院长那个妖精还烦。你不知道，我给你说苗院长，长的可妖精了，老了老了和人睡觉得来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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