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凛看着那块药贴愣了一下。
但他没发呆多久，拿过药贴就往大哥手腕上的伤口贴上。
他想，比起毛巾，胶布封住伤口，更能起到止血作用。
果然，药贴贴上去后，就没有血渗出来了。
战凛小心翼翼把大哥的手臂放下来，然后捡起他之前放在地上的手机，沾了血的手指头，匆匆拨打起120。
刚接通，赤焰就说：“先生，我还要赶着去送其他的单子，外卖我先放外面的桌子了？”
“你好，我这里是御皇轩国际大酒店……”
战凛顾着跟120中心的接线员汇报情况，没顾得上旁边外卖员说的话。
赤焰没有再问，默默退了出去，把外卖放厅里的茶几上，就离开了房间，顺带帮忙把房门关上。
挂断电话后，战凛匆匆去拿了毯子到浴室，让大哥躺在毯子上。
地板凉，避免大哥感觉到冷。
他不敢把大哥扛起来，担心牵扯到伤口，血流得更快，伤口更疼。
过了小会，战耀找回一丝理智。
看到弟弟眼中的担忧和气愤、害怕，他虚弱一笑，“别担心，哥不疼。”
不知是不是身体麻木了，伤口他确实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伤口处，有丝丝清凉感，那种感觉，很舒服。
大抵是人将死之际，出现的幻觉吧？
“你不要睡着了。”战凛忍着怒火，冷冰冰开口。“爸妈最近已经失去一个儿媳妇，你难道还要他们又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
战耀眼眶一热，动了动唇，但喉咙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才找回声音：“凛，哥真的放不下，哥真的太爱她了。”
“等你伤口好了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现在别说话，等医护人员到来。”
没好气说了句，战凛离开了卧室，直接到厅里沙发坐下。
双臂搭在大腿上，双手握拳，盯着电视机。
许是被大哥的轻生气得不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粗重的。
过了小会，他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视线从电视机那边收回，注意到了面前茶几上的那份外卖。
他这才发现，那个外卖员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很快医护人员来了。
战耀被医护人员送上担架抬出了房间。
战凛匆忙拿过外套离开之际，瞥到茶几上那份外卖，犹豫了一瞬，便把外卖给提上。
他想，如果等下到了医院大哥再寻死觅活的话，或许这份可以勾起回忆的奶茶，能让大哥平静下来。
…
医院。
给战耀缝补伤口之际，那块药贴被医护人员丢在了垃圾桶里。
医护人员没有一个人发现，那块药贴渐渐就在垃圾桶里，化为乌有。
手术结束后，主刀医生在手术室门口对战凛说：“伤口很大，失血快，多亏了那块胶布，不然伤者根本撑不到现在。现伤口已包扎，生命体征也稳定了下来，就是情绪不稳定，送回普通病房多观察两天看看，但患者身边必须有家属陪同，免得一不留意，又轻生。”
…
入夜。
赤焰回到位于偏僻地段的出租房。
这一带都是出租房，房子普遍老旧，但房租便宜。
与外面拔地而起、一到晚上星光璀璨的高楼大厦一比，这个角落显得很穷。
把外卖车停到出租房一楼的过道上，充上电，赤焰就上楼了。
她的房间在顶层。
七层高的出租楼，没有电梯，她直接步行上去的。
期间，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在楼道间搂搂抱抱很是亲密。
赤焰无视那对情侣，接下室友朱西刚打来的电话。
“焰焰，你回到出租房了吗？”
“快到七楼了，怎么了？”赤焰回复电话那头的室友。
“我那个异地恋男友想给我惊喜，突然就来A市找我了，我还在上夜班呢，他没有钥匙，进不了房间。”
“就是那个因为游戏认识，但现实中没见过面的网友荀南？”
“对对对，就是他。”
赤焰无语了一瞬，“行，知道了，我暂时帮你招待着他。”
正要挂断电话，室友的声音又传过来，“你听说了没？”
“嗯？”赤焰皱眉，“什么？”
“我们这一带的地皮，被那个叫什么战的大集团收购了，要建成商业区，房东在群里发消息了，住满这个月，全部房客都要搬走。咱们是不是该找房子了？”
赤焰下滑手机，看了看日期，“距离月底还有一周呢，不着急。”
这会，她已走到七楼，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高瘦年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拿着行李箱的拖杆，一只手提着外套，双肩包单肩背着。
白色的衬衣外套，黑色打底，略显宽松的黑裤……很年轻的扮相，看样子年纪不大。
“我看到他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赤焰拿出外套兜里的钥匙，走近房门口的男人。
“你好！”
看见她歪头向自己打招呼，荀南慌忙取下耳机，摘下口罩，微笑回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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