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定了要这么办，成如堇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让赵悦棠身边的下人去打听，找了一个机灵懂事，口风严的小厮，给了一锭金子，让他陪着他们一起出门。
出门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从学堂回来的赵昱儒，赵悦棠当下都吓得结巴了，还是成如堇笑着说道：“我们出去逛逛，想着外头人多，就找刘叔借了个小厮陪着！”
赵昱儒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应该的，出去玩若是看上喜欢的，自管买就是了！”
成如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赵悦棠就走了出去。
赵悦棠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她跟在成如堇的身边，低声说道：“好妹妹，今儿个好在有你在边上，要是我，这会儿早就穿帮了！”
“你不要怕，我们只是出去逛逛，你这么怕做什么！”成如堇拍了拍赵悦棠的手，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这人可是的用的？”
“的用的，我让春桃去找的刘叔，是刘叔派来的人，刘叔打小就最疼我了，我小时候闯了不少的祸事，都是刘叔帮着我遮掩的！”赵悦棠压低声音说道。
“既然你说这人是的用的，那我就放心大胆地用，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咱们两个一起挨打挨骂就是了！”成如堇握了握赵悦棠的手，“你别怕，我在呢！”
赵悦棠看着成如堇的眼睛，总算是稳住了心神：“我一个人挨打就是了，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可舍不得你挨打！”
成如堇瞧着她分明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却还是坚定地说舍不得自己挨打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舍不得姐姐挨打！”
坐上马车以后，成如堇让车夫在街道上来来回回地绕了五次，最后才绕到城中最大的青楼春香楼的后院，后院隔着的一条街就是附近最大的酒楼。
车夫将马车停靠在酒楼的左侧小门处，为了掩人耳目，成如堇先是让玉竹从左侧小门进酒楼买些果子，然后才让小厮进春香楼找人。
“其实我刚才有想过，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清白人家，无非就是多给些银子的事情，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到青楼里面来找这样的一个人呢？”赵悦棠忍不住问道。
“一个清白，人家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家的女儿冒风险做这样的事情，要知道毁人清白，对一个女儿家来说简直就是要人性命的！即便真的有人家愿意，那多半也是家中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成如堇微微掀起帘子的一个角落，朝外头看着，“这样的人家等到了大堂之上，他哪里敢说假话？”
赵悦棠恍然大悟，随后又问道：“可是你又为什么偏偏要找春香楼里头的姑娘呢？”
“我派人去打听过，这是杭州城里最大的一个青楼了，只要有钱，就算是尼姑庵里的姑子，他们也能给你找来，想来这种仙人跳的活计，他们干的，应当也是不少的！”成如堇低声说道，“再说了这样的青楼大多背有靠山，不容易出事！”
赵悦棠听了成如堇的话，这才明白：“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成如堇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赵悦棠，“这种事情，急不得，一着急就容易露出马脚！”
赵悦棠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心神，继续坐在那里等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厮才回来，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马车，然后低声说道：“小姐，鸨母说，她们向来不做这种事，只是因为说是救人性命，她才愿意帮一把，但是她要见一见这背后之人！”
“那我去见！”赵悦棠说着就要起身。
“别！”成如堇赶紧摁住了她，然后问道，“可还有说什么？”
“鸨母说，隔壁酒楼的糕点向来是做得最好的，她每日都要去隔壁酒楼小酌一口的！”小厮低声说道。
成如堇心中了然，然后应道：“好，我知道了，你去酒楼将玉竹叫回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再逛一逛！”
“是！”
一旁的赵悦棠急了：“我们就这么走了？”
成如堇摇了摇头：“那鸨母是个谨慎的人，她同小厮说的话，就是告诉我们，去隔壁酒楼吃酒，就能见到她，她也会在那里同我们好好说一说这个事情！”
“既然她肯办这个事情，为什么还非要见我们啊！”赵悦棠慌得满手都是汗。
成如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好姐姐，这可是条贼船啊，都没见过掌舵的人，谁敢上这个船啊！”
赵悦棠这才明白：“可是，我们去见她，那她不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那你要不要救你表姐了？”成如堇眼巴巴地看着赵悦棠。
赵悦棠语塞，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不妨事，了不得就是挨顿打！”
成如堇笑道：“别怕，我跟你一起挨打！”
等玉竹回来以后，他们的马车便正大光明地停在了酒楼的正门口。
两人下了车以后，便在小二的簇拥中进了酒楼，玉竹走在前头：“有没有包间？”
“自然是有的，二位小姐往楼上走！”小二将手里的布帛往肩上一甩，然后对着楼上的小二喊道，“二楼包间两位！”
如今民风开放，女子出门再自然不过了，也不用戴遮掩的纬帽，成如堇和赵悦棠便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
成如堇甚少出门，以往也总是遮掩着面纱，如今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便惹了不少人瞧着：“这是哪家的小姐，从前都不曾瞧过啊！”
也有人找到身后的小厮打听，还被骂了一顿：“我家小姐的事情，你们都少打听！”
自然也有人认出来赵悦棠，晓得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自然也不会有那个熊心豹子胆上前找麻烦。
一直等到进了包间，赵悦棠的心都还是一跳一跳的，成如堇确实一派淡然的样子，瞧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小二上完了菜，玉竹便将人打发走，小厮把人从隔壁包间引过来，便和春桃一起，守在门口。
鸨母一进来，就瞧见了两个坐在那里的姑娘家，愣了半晌才说道：“二位小姐这是专门在等奴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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