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到。及时行乐也好，沉浸苦修也罢，归根究底，我们所求的，不过是想这路上慢慢找到自己的道。
可道是什么呢？”
看着水镜里的一切，齐月眼底浮现点点波动，又很快隐没，“我修炼十几年了，如今却依旧没有个头绪。如水镜里的人那般，他们可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
两人眉头已经微微皱起，齐月说的这个论题，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论道的范围了。
虽说论道会有“论道”两个字，可……现在大家都还是筑基境修士，谁会想那么远呢？
“师妹”
右边那女子想开口提醒下齐月，只是她才刚张口，齐月便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并笑着道：
“师姐，既然你对不夜侯有过一点了解。那你可知不夜侯在叫不夜侯时，它又叫什么名字？”
右边女子眉头拧了拧眉，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
“它叫三苦叶，却是九香树的嫩芽。三苦叶刚从九香树上摘下来时，有人若把它吃下，只会觉得清甜爽口。
但一变成不夜侯，它便是用灵泉水将它泡出来，味道也是苦的。
就好比我们修士，刚修炼时满心欢喜，有时轻狂起来，觉得什么不可以做到。
但一旦真正成为自己心中的修士时，却又觉得，事多有不可为。
于是越走越远，一开始的甜就变成了苦。”
茶水刚没入口中，嘴里的苦涩就瞬间弥漫开来。
齐月的声音还在他们耳边响起，“甜变成了苦不可怕，甜也好，苦也罢，一口喝下去，怎么着也算有滋有味。
可是，茶是好茶，就怕有人不识货，牛饮牡丹，有人心不在焉，有好茶在眼前也视若无睹，白白浪费了一壶好茶。”
“所以师妹，你今日真正想与我们论的，到底是什么？”
左边的师兄像是听懂了，但又没听懂，心中满是迷惑的同时。
见齐月又抿了口茶水，他一时忍不住，就开始催她道。
右边女子也是眉头紧皱，她本来听齐月前面这些话是在暗示他们修炼要不忘初心。
可后来那句“甜也好，苦也好……怎么着也算有滋有味”，显然就把她猜的初心问题给推翻了。
于是她这会也不知道齐月是在讲什么了。
齐月：“师兄师姐莫急，我这话马上就说到了。有道是，泡茶有两要素要注意，一是茶叶和灵泉水要选好，二是泡茶技艺。
茶叶可以喻为人，而灵泉水虽然重要，但在茶的味道上，它并不起决定作用，倒是能让茶叶的味道尽可能地发挥出来。
所以我将它喻为环境，至于泡茶技艺，便是人所选择的路。
因此，我今日想与诸位道友真正论的是，识己！”
识道先识己！
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又怎么能辨得清自己的道呢？！
……
齐月一开头的弯弯绕绕，别说那两个无极宗弟子了，就是凤阳翎听了半晌也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好在论题选的还可以，齐月后面又及时找补，倒是没让这场论道给闹出笑话来。
论道一结束，齐月一直等的交易会终于就要到来。
论道会的尾声，一般这时茶楼主人都会主持着大家离开前进行一场物换物的交易。
齐月来这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她手上还有一些从陔余秘境带出来的好东西，比如提升法器品质的雾虫，还有骨珠，以及一些在地宫里收集的珍稀灵药。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碧海阁确实能给她换来不少灵石，但这样做未免太过可惜，加上齐月确实不缺灵石，只缺一些珍稀的天材地宝。
所以她琢磨着，与其拿这些东西去一些能自己随手就能挣来的灵石，倒不如用它多换点适合自己的修炼资源——像是无极宗各峰有的修炼秘地，齐月想拿进去的资格。
不行就多换些珍稀的炼器材料，省得以后如果要用了，还得到处跑。
只是，当看到茶楼的主人出现时，齐月也没想到，竟然是夏舒白和宁武鸿！
难怪自己能第一次来就得了逆金帖。
面对宁武鸿若有若无看过来的目光，齐月朝他微微一笑，旋即就认真地看向夏舒白。
她上次来并没有看到夏舒白，那次组织交易会的是一个面生的男子，还是个金丹修士。
而这次那男子跟在夏舒白身后，两人关系看上去有些像主仆。
听说无名山并不收杂役，所有弟子一进无名山，衣食住行都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那这个金丹修士是谁，也是无名山的记名弟子吗？
如果是同为真传的话，一个金丹真人是不可能对夏舒白那么毕恭毕敬的。
齐月心里回想着夏舒白的来历，他是好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家庭出身，不过运气很好，一到五岁就直接遇上了无极宗的升仙会，被带回无极宗，在外门待了没两年，就被妄生真君直接收为弟子。
“……好了，规矩就是这样，以物换物，接下来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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