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故技重施
冰汐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不小心剪掉了花枝。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冰汐，我好想最后再见你一面。你是我星渊的妻子，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我很糊涂，让青玥有了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违背了曾经许下的诺言。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还有存有一丝妄念。我马上就要死了，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咔嚓咔嚓，海棠花枝全都剪断了。
北辰出现在冰汐的身后，忍不住劝道：“也许这次不见，以后就都见不到了，你真的不会后悔？”
冰汐已经泪流满面，但她还是执意不去开门。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曾经要求他许下的诺言。
他将青玥带回来的那一日，她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星渊抬头望着海面，颤动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目光中带着对爱人的热烈，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冰汐站在一棵海棠树下，花瓣如雨而下，她甜甜地对着他笑。
这一笑就走进了他的心中，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去过。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星若赶到的时候，星渊已经仰面倒下，没有气息。
她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爹爹，星若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女儿好不好。”
门板咯吱一声打开，冰汐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眼睛泛着微红，目光在已经离世的星渊和久未谋面的星若身上流转。
她握着星渊的手，语气中带着愧疚之意，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星若能成为神族的天后才会拼命去征战。星渊，也许我们都错了。”
洛尘上前一步，安慰道：“拜见大夫人，请节哀。”
青玥这时才得到消息，带着儿子星冉匆忙赶到，却为时已晚。
星冉哭哭啼啼，扑到星渊身上，用力地喊道：“爹爹，爹爹。”
洛尘再拜，道：“见过二夫人。”
青玥见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道：“见过洛尘上神，一路上照顾星若辛苦了。只是沧澜海要举办丧仪，诸事繁琐，就不便留上神了。辰风，还不赶紧将白灯笼挂出去。辰雨，去准备灵堂棺椁。”
洛尘一拂袖，道：“我奉天帝之命而来，为龙王守灵送葬，以示神界对龙族的亲厚之意，要叨扰二夫人了。”
青玥目光一凛，假意拜见冰汐，道：“姐姐，多年不见，妹妹心中一直有愧，想要向姐姐赔罪。可怜今日又是这么个结果。”
冰汐面容一冷，独自回到棠梨院中，将门板一关，谁都不见。
凌波殿中一片肃穆，正中间摆放着水晶棺椁，星若小心地帮爹爹卸除身上的战甲，清理伤口，看到数年来累积下来的伤痕，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眼泪一直没有停下过。
爹爹永远离开她了，从此以后，再也无人为她遮风挡雨。
星若拿出自己亲手缝制的罗袜，放在爹爹的身边，声音凝噎道：“爹爹，女儿不孝。没有让龙族扬眉吐气，但女儿保证，一定不辱使命，去掉龙族的污名。”
龙族可以守护一方太平，赢得后世的敬仰，要彻底抹去妖龙的恶名。
棠梨院中，冰汐正坐在海棠树下，望着不断落下的花瓣发呆，开明兽幻化成小老虎模样，蜷缩在她的怀中。
北辰能感到冰汐情绪低落，硬着头皮嗷嗷两声，想逗她开心。
洛尘站在门外求见，道：“星若现在很伤心，很需要夫人的陪伴。”
冰汐不语。
洛尘语调平和道：“夫人，星若体内的九幽困龙丹之毒已解，现在龙王离世，青玥母子一定会有所行动。难道夫人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女儿吗？”
门板砰的一声打开。
冰汐转身回到内室，洛尘与她隔茶桌而坐，北辰颠颠跑过来，蹭一蹭她的脚踝，冰汐倒了一盏酒放在地上。
北辰欢喜地舔酒喝。
冰汐也倒了一杯酒，推到洛尘面前。
洛尘推辞道：“在下不宜饮酒。”
冰汐也不废话道：“慢走，不送。”
洛尘无法，只得饮下，辛辣的酒味呛地嗓子疼，道：“谢夫人赐酒。”
冰汐又倒了一杯，洛尘只得再饮，雪白的脸皮开始烧起来。
冰汐开门见山道：“我不喜欢你。你帮星若解毒，是为了让她成为新的龙王，如此龙族就可以继续为神族效力。”
洛尘赶忙回道：“龙族和神族早已定下婚约，星若是我神族的天后，洛尘不敢不尽心。
又倒了一杯酒。
冰汐暗含讽刺道：“让星若成为天后，也是你们神族的算计。我只希望她此后余生能够平安顺遂。驱魔使，谁爱当谁去当。”
洛尘赶紧灌下一杯，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重影了，道：“魔族势大，又不断窃取星辰之力，终成危害六界的大患。六界倾覆，龙族又如何独善其身。洛尘一定会拼近全力，保护星若的安全。求夫人成全。”
冰汐还想再灌他酒，但酒瓶已经倒空了。
真是便宜你。
她站起来道：“哼，今日我且听你一言，若星若出事，看我不把你泡酒缸里。”
北辰一听，吓得后背毛都炸起来了。
洛尘还在茶桌上趴着，冰汐已经离开棠梨院中。
星若和星冉正在大殿中守灵，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青玥亲自动手做了鲍鱼羹送来，星冉端起一碗大口吃着，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青玥轻声提醒道：“慢一点。”
她端起一碗鲍鱼羹，送到星若面前，道：“你也饿了吧，这是鲍鱼羹，你爹爹平时也爱吃的。”
星若端过来，想起爹爹，胃口就没有了，道：“谢谢玥娘娘。”
青玥哀叹道：“可怜星冉还这么小，已经没有爹爹了。你身为长姐，会好好爱护弟弟的，对吗？”
星若目光落在星冉的头上，道：“玥娘娘放心。”
青玥面露感激道：“我没有不放心的，快尝尝看，一会儿就凉了。”
星若正准备喝，冰汐快步走入凌波殿，目光一凛，手中冰凌迅速击出，将鲍鱼羹打翻在地。
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冰汐。
冰汐目光中透着寒芒，道：“青玥，你一直在星若的饮食中下毒，使得星若身中九幽困龙丹，灵脉被阻无法修炼。今日，又想故技重施，若再宽纵下去，你还以为我冰汐好欺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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