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卿骑虎难下，一时间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她抬眸望向裴佑锦想要让他帮着说说情，谁知道人家身子一背闷哼笑了两声。
声音不大，但是耐不住姜宁卿耳朵灵。
她打算在墙头上转个身跳回去算了，谁知道刚动了一下，下面的小老头就瞪了过来，“往里面跳！”
姜宁卿也不能装傻了，手脚麻利跳了院子。
裴佑锦已经转过了身子看着姜宁卿眼中笑意浓浓，反而让姜宁卿闹个大红脸。
院长今天本来是找裴佑锦说一说国子监开设骑射课程的事，碰上今天放晴就在院子里温了一壶酒。
温好的酒还没满上就浪费了，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陷入泥里。
因为院长手抖了。
因为院长发现了骑在墙头的姜宁卿。
院长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姜宁卿真怕他直接抽了过去。
“院长……”
糟糕，这该怎么解释！
院长脸气得铁青，女监生翻墙，墙这边还住了个男夫子，这事着实让人难以想象啊！
“你给我个解释。”
姜宁卿窘迫，原因很简单只是想少走几步路，但是说出来丢人。
裴佑锦看出来她的窘迫，站出来打算帮她解释，但是院长却摆手让裴佑锦闭嘴，“我让她自己解释。”
姜宁卿深吸一口，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又没做什么坏事，翻墙的事怎么能算坏事呢！
“我想来找裴夫子，又不想多有几步路，所以就选择了翻墙。”
“对不起，院长。我错了，您罚我抄写吧。”
“就这个理由？”
“对。”
院长没再说什么，但是也没离开，“事情需要老夫回避吗？”
姜宁卿摇头，“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院长要是在这里帮着说说情就更好了。”
裴佑锦面上不显，但是看院长的目光逐渐不善。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姜宁卿不喝酒，就给她换成了蜂蜜水。
院长好奇，“你这怎么什么都有？”
裴佑锦倒水的动作一顿，然后才回答:“以为不时之需。”
姜宁卿心下一动，也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裴佑锦怎么说。
谁知道裴佑锦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反问姜宁卿有什么看法。
看法？她能有什么看法？
自从上次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姜宁卿跟裴佑锦说话都要仔细思考思考了。
善变的不仅是女人，还有裴佑锦！
“额，裴夫子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看法？”
“对，你不需要什么看法。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蜂蜜水是什么时候吗？”
姜宁卿觉得裴佑锦问话怪怪的，她怎么还会记得自己第一次喝蜂蜜水是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敷衍回答:“小时候。”
“咳咳咳咳咳！”院长被温酒呛着了，整个喉咙都被火辣辣的灼热感侵袭，他用力捶了两下胸口才忍下去想咳嗽的感觉。
“姜监生，你这回答实在惊人。”
姜宁卿:“我确实记不得了，多少年的事情了。难不成院长还记得自己当年第一口酒是什么时候喝的吗？”
“唉，这你别说，我还真记得。”
院长满脸怀念，轻轻抚了一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跟着姜宁卿说起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情形。
“老夫十七高中，杏林宴上先皇赐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的是桃花酿，入口甘甜回味辛辣。”
“老夫这辈子都忘不掉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喝酒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风光无限。”院长语气里透露出无限的怀念之情，“可惜，我现在就是个糟老头子喽。”
院长眉眼平和，经历了王朝交替，皇权变更的洗礼，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冲劲，多了几分几经沉浮后的岁月沧桑。
姜宁卿撑着下巴听院长絮叨他年轻的时候的事，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嘛了。
趁着院长伤春感秋的时候她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喝蜂蜜水是什么时候。
京城不产蜜，多是下面仅供的。
可能是陛下赏赐，也可能是舅舅送的，也许是别人送的。
裴佑锦在姜宁卿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但是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想不起来就再想想。”裴佑锦笑容不变，就是姜宁卿觉得后背冷嗖嗖的。
院长说开心了，一壶酒被他一个人喝光了。也不知道裴佑锦从哪买的酒，后劲特别大，院长头一歪直接趴在桌子上不愿意起来了。
裴佑锦无奈，只好叫四海将人给扶了出去。
听说院长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暴脾气，就是不知道看到醉醺醺的院长有何反应了。
“你笑什么？”姜宁卿一转身就看见裴佑锦在偷笑，也不知道他傻乐什么。
“院长夫人好像不太喜欢院长喝酒。”
“那你还给他喝酒的？”
裴佑锦耸肩，做无辜状，“本来是打算自斟自酌的，院长是碰巧而已。”
裴佑锦也是见今天天气好所以才打算出来喝两杯小酌一下，顺便盼盼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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