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此时，杳杳是背对着门扶着艾青往客厅的沙发而去，灯没来得及打开，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一缕一缕撒到了地板。
她记得很清楚，当她进门后，用脚勾住门边，然后把门往外踢，门与锁相撞发出的声音，在此刻杳无人烟，只有她和艾青的别墅里，清清楚楚。
按理而言，之后杳杳只能听见她扶着艾青的喘气声和双脚在地板摩擦的声音，但是为什么现在她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咔嗒”，开门的声音。
杳杳咽了咽口水，撑着艾青整个身体的手臂已经开始酸痛，而她距离沙发还有一段距离，如果现在放手，艾青要么躺在平滑的地板上，要么被她的动作惊醒。
还没等杳杳思考很久，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耳中。
有人要进来了。
杳杳身体用力抱着艾青的上半身往后转去。
如果来人是杨丽虹，那一切皆大欢喜，但如果不是她，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艾青的别墅，并且有着艾青家的密码？
杳杳希望是前者，希望今晚不会出问题。
但，天不遂人愿。
杳杳转过身就看到门外站着的女人，整个人背对着光，站在阴影处，还没等杳杳开心，女人迈脚进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塔塔塔”的声音，清脆且清晰。
从女人背后瞬间涌进来比她高了几个头的男人。
“去，把灯给我打开！”
杳杳听到女人那陌生的声音，很明显不是杨丽虹。
杳杳抓着艾青衣角的手越收越紧。
“你们是谁？”
刺眼的灯光与杳杳那压抑住恐惧的询问声共同在别墅内出现。
杳杳被突然亮起的灯光闪到眼睛，快速地闭上之后再睁开。
她终于看清了女人以及她身后的……另外五个男人。
女人穿着一身全红的裙子，裙上没有任何繁琐的花纹，就像是一块被鲜血染成的红布。
她的脸不大但圆，整个五官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就像人群中随意碰见的陌生人，但她却看着很年轻，只有眼睛处暴露出稀碎的皱纹，才能隐隐约约猜测女人的年龄。
“你们到底是谁？”
女人站在门边，没有往内移动的打算，她极快地打量着四周，好似并没有听见杳杳在黑暗时的询问。
于是，杳杳再一次开口询问：“你知道你们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叫，艾姐，你醒了。”
没等杳杳说完，艾青轻微用力就站起身。
只是她全身的力气还只能靠着杳杳扶着她的那双手。
“窈女士，光临寒舍，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艾青极其镇定的开口，好像不是在询问那群人突然闯进她家的原因，而是在问候带头的女人晚安。
“艾小姐，既然如此聪明，就应该知道我是因何而来呀？”面前的红裙女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的把问题抛回给了艾青。
艾青听后脸色很难看。杳杳挪动身体凑到艾青身边，小声询问：“我们要不要给杨姐打电话？”
“这位小姐，我从小耳朵都很好，所以你想说什么，不用这么小声。”
杳杳快速转过头，只见红衣裙女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这么说呢，这种眼神就像猫看老鼠是如何挣扎求生的。
艾青挥手，挡在杳杳面前，面对着红裙女，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窈女士，想要的，已经不在我的身上。”
“窈？”
坐在杳杳身边从康悦进门以来就一直很沉默的杨丽虹在此时出了声。
杳杳仔细想了想，肯定地回答：“对，就是yao，二声，没有错。”
得到肯定答案的杨丽虹眉头越皱越紧，喃喃自语：“不应该呀，周嘉懿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艾青还是会被抓走。”
如果不是艾青的别墅里只有她们三人，康悦还真不能完全听清杨丽虹在说什么。
只不过，听了一大半的康悦，还是不明白杳杳口中的窈女士为什么会和艾青牵扯不清，杨姐嘴里念叨的周嘉懿解决的事到底是什么。
“虽然艾姐说了东西不在她身上了，但那个窈女士好像是不懂一样，说什么，请我和艾姐去她家做客。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转过头，希望能从艾姐眼里读懂什么，但是艾姐并没有回应我，反而改口说……”
艾青想要试图以咬嘴唇或者其他方式，让她有些混沌的脑子能够在刺痛下想出办法。
但是毫无所获。
她能感受到身边杳杳投掷在她身上害怕的目光。
是呀，杳杳不过是公司的小助理，哪会见过这样的场面。
现在只有艾青能救她。
“我。”艾青猛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窈女士，既然是您想要问我，那何不直接带走我这个当事人？何必还要节外伸枝，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助理牵扯进来呢？”
“所以，艾青被带走了？”很显然，艾青的一番话说动了窈女士，放过了杳杳。
杳杳朝着康悦点点头：“嗯，事情就是这样。”
的确，今晚以杳杳的视角，讲述得十分清楚明白。
但是，康悦无法准确推断出两者的因果。
“杨姐，要报警吗？”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康悦虽然仍然没搞懂因果关系，但她却很清楚，这不是现在去了解完所有事情的时机，而是先把人找到。
杨丽虹双手碰面，康悦无法看到此时杨姐的脸色，但是从她的那微颤的十指可以知晓杨姐内心肯定是波涛汹涌的。
“……不要报警。”
杨丽虹出口的话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果然，和康悦猜得没错。
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是错综复杂，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场简单的绑架。
“那，我们该怎么办？”
整件事，或许只有杨丽虹一人能够看透，想要救下艾青，也只能靠杨丽红。
康悦没有听见杨丽虹的回答，而是越发急促地呼吸声从她那儿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丽虹放下手，眼神里恢复了往常。
“不能报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红裙女就是叱咤黑道，人称‘女王’的陈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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