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不能这么自私
顾琛不可能不明白柳繁星的郑重。
因为他确实深思熟虑了。
只可惜，这个人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柳悦。
“我们把柳悦放出来，我会让她给你一个交代的。”他这样对柳繁星说。
柳繁星张了张嘴巴，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觉得可笑，她什么时候说自己需要交代了？她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应果报应罢了。
可是，她连嘲讽都嘲讽不出来。
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琛，冷声道：“随你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书房，再懒得多看顾琛一个眼神。
她走到康康的身边，替康康背好小书包，“康康，我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康康想说已经迟到了，但是看柳繁星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他发现柳繁星真的好爱哭，根本就是一个爱哭鬼。
但是她对他那么好，他就不想让她难受，想按照她说得话去照做，用这样笨拙地方式哄一哄她。
见柳繁星要走，方芳又去抓住柳繁星的胳膊，厉声质问：“你别走，小悦呢！告诉我你个歹毒的女人把小悦送去了哪里！”
柳繁星却再不像是最开始那种“看热闹”的心态来对待他们。
“松开。”她冷冷地看向方芳。
方芳被这个凶狠的也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等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不屑，“你一个杀人凶手，你还好意思吼我，你……”
“看好你夫人，不然，我不怕鱼死网破。”柳繁星这次直接看向的柳建国。
她这辈子，用的最多的威胁人的话就是鱼死网破。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他们嘲笑她，也怕她。
唯一的一次，性感战胜理智，她用的威胁人的话，就是刚刚……如果顾琛不选择她，那她就再也不期待顾琛了。
换来的却只是一败涂地。
柳繁星把康康送去学校的时候，康康却牵着她的手，不肯松手。
这是这个孩子少有的情绪外泄。
“你今天能来接我放学吗？”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但是又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他看着她的眼睛，只脆生生地说着：“我害怕。”
柳繁星愣了一下，摸了摸康康的脑袋，“好孩子，我……我尽量……”
她对康康挥挥手，让小朋友进了学校，她又坐上了路车去了疗养院。
这一次没有再远远观望，而是主动进了母亲的房间。
柳妈妈依旧坐在窗户面前剪花，那么认真，仿佛让柳繁星一下就回到了十几年前。
对方是一个漂亮而优雅的女人，时间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痕迹。
其实她说的没错，她这样无牵无挂的人，活四十年和活六十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你赢了，我……活着确实不快乐。”柳繁星一开口，声音就变了调，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柳如是的手顿了一下，错愕地看向柳繁星。
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失声痛哭，可怜极了。
就好像和当初那个摔断腿，只会蹲在地上喊妈妈的柳繁星一下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那时候的柳繁星会喊着说：“妈妈，我不想死。”
现在的柳繁星哭了，只会抽噎着说：“我认输，我愿意陪你一起去死。”
柳如是的手一抖，手里的花瓶又落在了地上。
“滚！”她激动地站起来，指着门框，嘶声力竭，“给我滚！”
柳繁星抬起头，泪眼婆娑。
四岁的柳繁星变成了二十九岁的柳繁星。
柳繁星上前抱住了柳如是，“妈妈，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了。”
她如此悲伤，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真的不知道去哪了，求求你，别不要我。”
柳如是终于不再挣扎，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柳繁星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门外传来骚动，但是看见屋子里的情况，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有动作。
柳繁星哭了很久很久，眼泪大概都干了，柳繁星才安静下来。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为什么明知道男人不是个好东西，还要去喜欢？”柳如是抱着柳繁星，轻声娇嗔。
所有人都在说柳繁星聪明，但是她不是，那些只是她对生存的本能。
如果不做好，她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不得不去做好。
现在想想，也挺没有意思的。
“我现在不想死了，是我错了，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吧。”柳如是对柳繁星说。
“你陪着我活下去，好不好？”
如此温柔，蛊惑着人心。
柳繁星抿唇，良久，才点了点头。
母女俩谁都没再说话，但是又抱了很久很久，直至柳如是要进行下一次的治疗，柳繁星才起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柳如是桌子下面就有一把手工刀，在她说要死的时候，柳如是也曾想过要去拿那把刀子。
但是，柳繁星太可怜了。
可怜到……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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