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报丧鸟
事发突然，吓了柳繁星一大跳。
鲜血溅入柳繁星的眼睛里，致使她看到的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你没事吧？”柳繁星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见这样的阵仗，大气都就不敢喘一下。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顾琛。
谁知顾琛却直接推开她的手，不等她做出反应，顾琛就捂着嘴巴，逃也似的上了车子。
他狠狠踩下油门，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带车子都消失在了柳繁星的视野里。
柳繁星站在原地，僵硬地抬起头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血迹，手上是红色的。
抬起头，月亮也是红色的。
树木、房子，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绯红。
柳繁星呼吸变得急促，裹着身上的外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天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同时响起，吵得她不得安宁。
而开着车逃走的顾琛，刚出拐角，就停下了车子。
他掏出手机想要打120，却因为手不稳，手机掉进了车缝里。
一瞬间，他出了一脑袋的汗，胃里像是有一个绞肉机似的，要把他的肠胃搅在一起。
太疼了。
——“你根本不会爱人，你也根本就不爱我，我每次和你在一起，这里都好痛啊。”
他想起柳繁星戳着她胸口的样子，又莫名地产生一种快感。
这样痛的话，是不是就能和柳繁星一样感同身受了。
他心里想着，也懒得再去找手机，想着就这样死掉算了。
反正柳繁星也不爱他。
反正……他也不想和柳繁星离婚。
顾琛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的意识全部散去，整个人都要昏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人疯狂地拍打着他的车门。
隐约中，他听见了柳繁星的声音，好像是在叫他，让他打开车门。
是假的吧，柳繁星已经不要他了，她怎么可能会过来找他。
如此想着，顾琛彻底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
他想起昏迷前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向四周，身边就只有一个欧阳若，并没有柳繁星的影子。
“别找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一边的欧阳若无语。
还有些无奈，“医生说你是长期不吃饭导致的胃溃疡，又因为气急攻心，直接喷血了。”
他是万万不会想到，“气喷血”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气定神闲，少年老成的顾琛身上。
要知道，当初顾琛在国外自己创业，被人恶意打压，小公司快要破产的时候，都没有骂一个脏字。
更别说是生气了。
当然，他自从见过顾琛为柳繁星掉眼泪之外，这会儿就是气死，倒是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顾琛收回视线，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只是低头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自己昨天穿着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他的外套不是给了柳繁星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柳繁星呢？”他再度抬头，四处张望起来。
动作激烈，连带着手上的吊瓶都跟着颤动起来。
欧阳若：“……”合着我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想约你出来喝酒，然后柳繁星说你在医院，然后我过来了，然后她就走了。”欧阳若把顾琛昨天晚上昏迷之后的事情又讲了一遍，“医生说你的胃……”
“她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走的吗？你为什么不送她回家？”顾琛皱着眉头，打断欧阳若后面的话。
这下直接把欧阳若给整自闭了，他算是发现了，顾琛今天就算是死了，这个人的脑子里也就只有柳繁星。
恋爱脑是病，根本就治不好。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以前不也喜欢过柳悦？”欧阳若是真的不理解，“柳繁星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她不一样！”顾琛想都不想就给出一个回答。
欧阳若撇嘴，心说我还不知道不一样呢。
当初顾琛守在柳悦身边七年，也只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状态，时刻保持着自己“上位者”的位置。
现在在柳繁星的身边却像是要把自己给埋进土里，姿态放的比尘埃还要低。
可是，凭什么呢？
不等他问出口，顾琛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说：“我爱她！”
没有“好像”、“可能”……之类的形容词。
也不是之前顾琛凑在他身边，说的“喜欢”。
这感情怎么还越爱越深刻了呢？
欧阳若张了张嘴巴，又没有问出来。
顾琛却非常地委屈，“可是她说我不会爱人，她说靠近我就难受。”
他是公认的一点就通的天才，各种各样的人教了他各种各样的本领，他也大概都能全盘接受。
但唯独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一个人。
“我已经事事想着她，事事为她着想，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这还不够吗？”顾琛看着欧阳若，像是在问欧阳若，又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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