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是顾琛
柳繁星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事情的发展。
那边的人情绪却有些崩溃，“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会保护你的……”
话都没有说完，人就已经淹没在眼泪中。
最后还是医生看不下去，主动过来拿起手机，建议柳繁星面谈。
挂断电话，柳繁星连忙往疗养院赶，想了想，又找到了顾琛的手机号。
犹豫了半天，最后暗灭了屏幕，收起了手机。
她到医院的时候，柳妈妈的情绪已经被医生给安抚好了。
可是在看到柳繁星的时候，柳妈妈瞬间红了眼眶。
“你妈妈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都没有接，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医生提醒了柳繁星一句。
其实也是今天早上，接到了医生的电话之后才看到了自己手机上有三十五通未接来电。
主要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确实没有机会，也没有清醒的意识去看手机。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是沉默着走到了母亲的身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事实上，她以为昨天会是他们母女俩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次。
“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柳妈妈去拉柳繁星的手，和昨天的态度大相庭径。
柳繁星却和昨天一样，无所适从。
她咽了下口水，没有回答，只询问道：“柳建国会在哪里？”
人就是这样，过了那个时间，就再也回不到当时的心境了。
即便那个时间就是昨天。
柳妈妈深深地看了柳繁星一眼，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京城的南边有一个小村子，叫城南村，村子的最里面的那条路的第三家，是我和他刚到京城住的地方。”
“还有其他地方吗？”柳繁星又问。
柳妈妈却摇了摇头，“他一定在哪里，你现在只管去就好了。”
如此笃定的语气，让柳繁星心生疑惑。
却还是拿出手机给欧阳若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一下地址，让欧阳若去找人。
说是公私分明，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敢找顾琛，那能怎么办呢？
收起手机，她又看向柳妈妈，“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了？”
毕竟昨天柳妈妈还在宁可和她割席，也不愿意把柳建国的位置告诉她。
柳妈妈没有说话，只是从床上翻找着什么。
柳繁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是真的害怕柳妈妈再从床底下掏出来一个针啊，剪刀的。
她对“自杀”这两个字已经产生了厌烦和恐惧。
但是柳妈妈拿出来的却是一个牛皮袋。
“这是昨天你走了，顾琛让人给我的。”柳妈妈解释着，顺手把牛皮袋打开，把里面厚厚的一沓纸给了柳繁星。
只见上面标注着她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兼职，上面有明确的时间地点还有工作内容和工资之类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年，工作是单纯的体力活，工资还少的可怜。
但是柳繁星回头再看，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堪。
因为这些都是她努力生活过的痕迹。
“顾琛说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柳建国一分钱，为我治疗也是你坚持的，你过的不好的原因似乎多半是来自于我。”柳妈妈满是惭愧。
“也不是，十六岁之前，我的学费都来自于柳建国。”柳繁星否认。
她过的不好大多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儿。
比如明知道母亲不爱自己，但是非要去争取母亲的爱。
比如明知道命运在戏弄自己，但是非要去和老天证明自己能活得很好。
这种自己和自己争斗的感觉，最后也只会让自己的精神遭不住，人也在不停的内耗，分裂。
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懒得再去卖惨。
只是没有想到顾琛竟然会把她的过去都翻了出来，放在了她妈妈的眼前。
一股“自己放弃但有人替她出头”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恨妈妈吗？”柳妈妈泪眼婆娑。
柳繁星抿唇，看着母亲眼上的眼泪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不相信柳妈妈不知道柳建国是一个什么人，也不相信妈妈猜不到自己过得很辛苦。
难道非要把自己辛苦的“证据”摆放在母亲的眼前，这才是真的辛苦吗？
说到底，她的妈妈还是不想让自己难受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恨。”她真诚的回答，“我只是有些遗憾，我浪费了二十九年的时光来确定您并不爱我。”
柳繁星明明是笑的，但是身上却满是寂寞。
柳妈妈想要说对不起，又觉得这三个字太轻巧，完全比不上柳繁星的二十九年。
“那你还……”柳妈妈欲言又止。
她想问“你还来吗”，但是就算柳繁星不来，她又能怎么样呢？
柳妈妈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柳繁星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柳繁星想了想，道：“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处理了，我带你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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