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残缺的记忆
回到宣城之后，云衢彻底放松下来，他变化出原型，懒洋洋地趴在软垫上。殷红蛇身变得比以前暗淡。
蜕龙衣的具体日子不知道是哪天，所以最近他都要在角落的软窝里度过，静静地不被打扰。
我本来想买个专门的爬虫箱，结果云衢强烈抗议，大概这就是妖魅的自尊心吧。
我当然是尊重他的意思，但总不能把他随便往角落里一扔吧？就算他不在意，我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于是我认真布置，拿出儿时玩玩偶娃娃时的回忆与劲头，将这角落弄得五光十色，摆了鲜切花还有各种可爱小摆件。
因为蜕龙衣前都会不吃不喝，所以什么食物都不用准备。檀香需要三根，袅袅白烟飘荡。
其实我很想给他打个蝴蝶结丝带的，但金岳说这样不利于蜕皮，我只好放弃。
等到一切都妥当之后，我充满成就感地看着这一切，却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
金岳一语点破玄机：“又有花又有香，云大人趴在中间就跟遗体告别似的。”
我瞪他一眼：“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这五颜六色的多光彩照人，又不是黑白的。”
路过的海娜飘过来一句话：“炫彩风灵堂？”说完她撒腿就跑。
我知道他们是在跟我开玩笑，缓解我有些紧张的心情，所以笑骂几句过后，也没有真的生气。
当然，海娜晚上还是为此付出点小小代价，请客吃了顿大餐。
海娜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我的助理，为了方便也住在我这里。租屋瞬间变得很拥挤，而这时候杜庭芳造访，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挥手道：“走，去大豪斯！”
“装修好啦？”我问道。
其实在杜庭芳来之前，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拥有豪宅这码子事。
“你杜姐我办事，还能不利索？你看看自己重要的物品带上，其余的家电啥的到那现买。”杜庭芳气势十足。
我将自己的个人用品还有拍摄器材什么的打包好，除了打包之外，其他的一律不用我沾手。金岳阿白他们全都拎出去。
我本来想帮他们，结果全都说不用，杜庭芳更是递给我个漂亮的水晶长方盒，然后将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的蛇形云衢抱过来，放进长盒中。
“芸昕妹子，你就好好照顾云先生，保证到达目的地之前他别被颠得散了架就行。”杜庭芳轻轻拍了拍盒盖：“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脆弱时刻，小心为妙。”
“放心，我会多注意的。”
我答应下来，当时完全没多想，就觉得总不能把云衢随便塞包里。他现在又意识不清，昏昏沉沉，还是这样抱着最安全。
等到我们把东西收拾好，上了杜庭芳的车，我捧着水晶长方盒坐在后座上，忽然有种感觉。
这怎么那么像捧着骨灰盒……
坐我旁边儿的海娜眨巴眨巴眼，张嘴刚要说话，我立马抢先道：“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许说！”
海娜安慰道：“没事，姐，什么遗像那盒啊的，都是人们联系到死亡，唯心的认为它们晦气。实际上不能这么封建残余。”
我看她一眼，指了指盒子：“有本事等你姐夫清醒后，你当着他的面儿把封建残余这四个字再说一遍？”
“……”海娜停顿了下，嘿嘿一笑：“姐夫那能叫封建残余吗？姐夫是古老文化与传统美德的结晶。”
我噗一下就笑了，好家伙，这还让她给升华了！不愧是干主播的，口才就是好。
等到进入别墅之后，我眼前一亮，果然跟之前见到的毛坯不一样，整个屋内亮堂起来，到处都闪光似的。
风格是新中式，既有国潮美感又不会守旧，主色调以花梨木和紫檀色为主，米白沙色提亮，元素多为梅花，金鱼，灯笼等。
我大为惊喜，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宽敞的客厅里，雕花沙发榻精致巧美，两侧还有茂盛的凤尾竹与滴水观音，平添生机。
“杜姐，这里真不错！”我左右环顾：“得很多钱吧？真漂亮！”
“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钱就是九牛一毛，所以你不用在意。”杜庭芳抬了抬双手：“最重要的是你满意吗？”
我重重地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这要是还挑刺儿，那简直不是人。
杜庭芳也显得很开心：“基本家电我都已经安排好，全都是最新款的。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不用不用，这就挺好。”
“芸昕妹子。”杜庭芳说着上前拉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别跟我客气，让我尽一份心好吗？弥补下我曾经……没事，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说。”
他话中有深意，但又没说全，我也不好追问。
不过我并非瞎客气，这屋里东西置办挺齐全，一时半会儿真看不出有什么缺漏。我也不打算让人家一直破费，之后有啥需要的自己买就好。
我们又闲聊起别的话题，说着说着我想起一件事，这还是上次云衢跟我说过他的一些过往后，我隐隐约约想起来的。
他说黄村内没有原本该在的看守者，事后我忽然想起来，很小很小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谁说过，村里有什么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就大概是个白天，我坐在家里的炕上，周围乱糟糟的，来了几个村里的大爷大妈。
那时候我奶还在，他们在旁边聊天的时候，似乎说了这么几句。
我那时候应该挺小，最多也就七八岁，有没有去续命不记得。只知道当时还吵闹着要糖吃。
为了判断他们谁会给我买糖，我当时竖着耳朵听了会儿他们谈话。
好像是说村里有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是宝贝得放好，还有什么千万不能被土狗子看到。
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记得对不对，因为记忆太久了，这也是顺着云衢所说的话，我回想在村里的过去才突然挖掘出来的一点点。
今天跟杜姐聊天我又想起来，不由产生个念头，要不我回村里去看看？
主要是这断断续续，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残缺记忆，令我百爪挠心。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那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会跟看守者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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