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确实没人教蒋月礼仪，不，准确来说，是没人想起来教她。
曹皇后眉头一皱，怎么嗅到了一股子恶臭？
因为这刺鼻的气味，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礼节有问题。
“嬷嬷，殿中混入了何物？怎有股子奇怪的气味？”
曹皇后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不必她亲口问，自有掌事女官质问。
“回禀皇后娘娘，是、是祥云郡主她、她适才出恭......”
老嬷嬷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回禀此事。
心想，果然是乡野村妇，不可理喻！
“来人，焚香。”
曹皇后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息，只得召人焚香。
同时一双丹凤眼，从上至下，扫视了珠帘外的妇人。
祥云郡主？
倒是有几分姿色，但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开口自称就是错的，不知礼节......
这种妇人，怎会屡建奇功？
还令陛下破格封为郡主？
五年内，连升三级！
不可思议，还是说，对方背后，有人撑腰？
本想好生试探一番，但如今这情况，实在是......
焚香后，殿内气息好了许多。
这时候，曹皇后一个眼神，女官便知道如何应对。
“来人，给郡主赐座。”
“奴婢遵命~”
很快，有人搬来一只凳子，硬邦邦的那种，位置，也放在距离殿门口不远处......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赐座~”
蒋月瓮声道，似乎没有看出来气氛不对劲，反而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嗯，怎么嚯嚯怎么来。
曹皇后左右两侧有宫娥打扇，驱散了些许气息，这才开口道：
“祥云郡主果真是性情中人，不知师从何处？”
“皇后娘娘说笑了，微臣都是自学成才，没有师傅，都是看书，问人，自己摸索的，不值一提~”
蒋月坐了下来，板凳虽硬，总比站着脚累的好。
对于皇后的问题，她都一一作答，就是胡说八道而已。
曹皇后咬牙，平复心情后，继续试探：
“郡主过谦，听闻郡主治好了本宫的孙女......”
蒋月摆摆手，脱口而出：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好，瞎猫遇见死耗子~”
“放肆！”
呵斥她的是老嬷嬷，对方一言难尽地瞪着她。
不过，蒋月比她还放肆，瞪回去的同时嚷嚷道：
“放肆！皇后娘娘都没训斥本郡主，你算哪门子葱！”
“皇后娘娘，您身边咋有这种欺负人的老嬷嬷啊，这要是在云水郡啊，这种越俎代庖的下人，早就给发卖了~”
“你——”
“老奴知错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老嬷嬷本想还嘴，但目光触及更为冰冷目光的皇后娘娘后，立马跪下乞求皇后娘娘宽恕。
“退下。”
曹皇后一脸不悦，示意对方退下，别站在这里碍眼。
至于这位祥云郡主，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老奴遵命~”
老嬷嬷惶恐万分，生怕触怒了凤颜.......
“祥云郡主，你可知，本宫召见你所为何事？”
曹皇后懒得拐弯抹角，语气中夹带着不耐烦。
心想，难不成她猜错了，此人并没有大才，都是其背后高人指点？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那此人不可惧，该提防背后之人即可。
“不知。”
蒋月摇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神色。
曹皇后心中升起果然的念头，既然如此，那就直说：
“听太子说，你已经治好了小郡主的疫病，那不妨，为本宫与凤鸾殿内伺候的人，都点一点那个牛痘。”
“哦哦，这样啊，早这样说，微臣进宫就带些来就是了，不过皇后娘娘，此物珍贵，价钱上面......”
蒋月装作市侩的模样，表明了价钱不便宜，接种得付钱。
“.....”
曹皇后还是头一回被人讨要银钱，一时间愣住了。
她堂堂国母，从来都是别人笑脸相迎，双手捧着宝物献给她！
从未有人掌心朝上，问她要好处！
蒋月听不到回答，于是便接二连三地反问：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可是银子方面有点紧张？”
这么多人，可别想白嫖！
外头接种的人，都排队等着接种呢！
一颗牛痘十两银子！
她顶多给皇后娘娘抹个零头~
“无、无碍，接种牛痘，有什么禁忌？可有其他症状？”
曹皇后默默咽下这口气，勉强扯出笑。
“皇后娘娘凤体要紧，最好是空腹一日，禁食，这样隔天接种，最是妥当。”
蒋月知道鱼儿上钩了，于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曹皇后闻言倒没有什么怀疑，从前葛提点之父在世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解毒先例。
“春荷，去取黄金百两。”
既是要点牛痘，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证金，她给！
待此事了结，她再秋后算账！
“奴婢领命~”
女官退下，依着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娘娘私库中取黄金百两。
目的达成的蒋月，心中却是不屑地撇撇嘴。
这才黄金百两？
亏了。
看来这曹皇后，身上没什么油水可以捞。
那就别妨碍她去别处捞油水！
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是云水郡的主子，身后有千千万万的百姓要投喂呢。
“皇后娘娘真是好人，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恩典种牛痘。”
“......”
曹皇后太阳穴有点疼，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祥云郡主，生出厌烦的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倒不是害怕她，而是不想看见对方的恐惧。
“祥云郡主，百两黄金在此，还请您务必守约，明日带人，过来为皇后娘娘，以及凤鸾殿上下接种牛痘。”
春荷回来了，察觉到皇后娘娘脸色不好，连忙将端着的黄金尽数推给喋喋不休的祥云郡主。
“哎，金子真好看，我来咬一口~”
蒋月接下托盘，沉甸甸的，然后随意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哎呦，是真的~”
“来人，送祥云郡主出宫~”
“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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