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捏起一块蜜饯放在口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怡亲王纨绔，可他的封地却是姜国最富饶的地方，里面的百姓安居乐业，就连此次旱灾都未有变故，你当真觉得他不学无术？”
“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高承渊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坐直身子解释道，“他是父皇埋在外界的眼线，若是此次将人用了，之前的筹谋便会被人察觉。”
言至此微微停顿，抬手覆盖着面前那双揶揄的双眼。
“罢了，百姓最重要，眼线没了可以重新再找。”
“这还差不多。”苏念将盖在脸上的大手给扯了下来，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你回去吧，我要去找沈家姐姐说说话。”
“沈家姐姐？就是这铺子的主家？”高承渊坐直身子，眼眉微挑。
苏念面不改色的应着，“是啊，你想瞧瞧吗？”
“不了，你去玩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高承渊含笑摆手，目送她出了房门，在房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嘴角的弧度忽然扩大。
心情极好的把玩着挂在胸前的坠子，“小狐狸，看你能装到何时？”
不知已经暴露的苏念带着青鸾大摇大摆的上了顶楼的包厢，包厢中，十一跟红莲（半雪）分别坐在岁荷的两侧，见她进来忙起身行礼。
“小姐。”
“主子，属下回来了。”
“小姐，这里账本都看完了，今日便可入册。”
苏念接过岁荷递过来的账本，视线在红莲（半雪）跟十一的身上扫过，“就按你说的办，红莲，过来给我瞧瞧。”
红莲（半雪）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十一额身上，随后神色如常的走到苏念的身侧，温顺的将手腕露出，用一块丝帕盖在了上面，“小姐，最后一次跟齐王殿下接触，便是在下毒之前。”
苏念闭眼深思，良久后才将手收回，神色古怪的看着她。“给你的药都吃了？”
“吃了啊，避子药，还有调理身子的，还有解药都吃了，一样没拉。”红莲（半雪）疑惑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眼底有一抹复杂划过。
“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念头疼的揉了揉眉头，“你有身孕了。”
“什么？”十一站在一侧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瘦弱的女子，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红莲都愣在了原地，垂在身侧手指微微用力，神情有些恍惚，“我怀了仇人的孩子。”
低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唯独颤抖的双肩昭告着她的无力与彷徨。
屋内静了许久，苏念看着神色莫名的十一，头疼的揉着眉心，往岁荷的胳膊上靠了靠，“红莲，这个孩子你自己决定，你若想生下来，我便帮你养着。”
“打掉吧。”低迷且微弱的声音传到的几人的耳中。
青鸾不确定的垂下头，朝瘫坐在地上的红莲靠近了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垂着头的红莲忽然仰头，那双勾人心魄的双眸一片猩红，有莹莹泪珠在其中酝酿，“请主子帮我打掉这个孩子。”
苏念起身将人从地上扶起，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是跟我回国公府还是留在这里，落胎的药需得明日。”
“去我府上吧，那里平日里没人来往。”十一在这时上前一步，将瘫坐在地上的红莲抱起，放在凳子上。
苏念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走，指着红莲道，“青鸾，命人暗中将她送到十一的府上，齐王府那边也去收个尾，切莫留下痕迹。”
“是。”青鸾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红莲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将挂在一侧的帷帽取下盖在她的头上。
直到两人上了停在楼下的沈家马车，苏念才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平静的看着十一，“十一，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十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姿态恭敬，“回小姐，属下今日要了红莲。”
“想好了？红莲可不是一般人。”苏念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一，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看不出喜怒。
十一惶恐的跪在的地上，沉默良久再次开口，“小姐，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你知道便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切莫出现任何差错。”苏念淡淡的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到岁荷手中。
“给他吧，这是堕胎药，半包可堕胎不伤身，一整包下去，便再无孕育子嗣的可能，你自行决断吧。”
十一从岁荷手中接过药，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中，“属下明白，多谢小姐成全。”
“起来吧，日后红莲便交给你了。”苏念淡然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齐王的粮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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