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那之后，她的身边便只剩下红莹，以及哥哥们送来的新奇玩意，与看不完的典籍。
也是从那时起，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也从最开始的日日见变成了月月见，在到后来，很久才会见到他们其中一人。
来瞧她最多的就是文竹，他会在某日悄悄带她去看外面的集市，去吃从未吃过的小零食，去做很多很多，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因为他，她见过冬日里满山的红梅，见过民间热闹的集市，见过满河的祈福花灯，见过挂满红绸的祈福树。
见过上元节精致的花灯，吃过最好吃的浮元子，看过最壮观的舞狮。
他送她的兔子灯，一直被挂在她的房中。
他就是这样一点点走进了她的心中，从最开始的懵懂，到现在清楚明了的沉沦。
可他们没有可能。
无论是出自哪里。
养满院子的面首，不过是她逃避这份感情的借口。
她好像错了，她不该去招惹姜且的。
玉牌放在桌上，青葱一般的手指落在上面，轻轻抚着上面的字迹，\"文竹哥，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放下你的。\"
而在她看不清的暗处，一袭白衣的姜且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扣佩剑。
在脚步声传来之时，迅速闪身离开。
红莹满脸激动的从外面冲进来，看着坐在桌上发呆的小姐，迅速冲了过去，\"小姐，小姐，搞定没？\"
\"搞定什么？\"庄妙凌回神，将凑过来的脸推开。
\"姜且少爷啊，他刚刚那么紧张您，您还没拿下吗？\"红莹奇怪的环顾四周，随后问道。
\"姜且少爷呢？\"
\"走了。\"庄妙凌将脚一缩，扯了块毯子盖在身上，\"我有些累了，想睡会。\"
\"您的鞋袜呢？\"红莹看着她光溜溜的脚，疑惑的问道。
\"姜且刚给我脱了。\"
\"脱了？他脱的？\"
红莹的尖叫声吓了庄妙凌一跳，刚想说话，本还站在榻边的人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房中。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庄妙凌揉了揉耳朵，摊在榻上，\"回去必须将红莹给岁荷送去，叫她跟岁荷学学，什么是稳重，什么是不动如山。
摊成一片的庄妙凌索性将眼睛闭上，不再去想姜且的话。
没准姜且只是在玩笑呢。
可那冲出去的红莹才不这般想，她可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婚事操碎了心。
既然那姜且是太子殿下跟庄老爷子亲自选的，她这个贴心小丫鬟不介意在添把柴。
红莹满脸怒气找到坐在树下发愣的姜且，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叉腰站在他的眼前。
\"你看我家小姐的脚了？\"
\"嗯。\"
\"那你不负责？\"
\"负责。\"
\"？？？？\"
红莹一愣，随即蹲下身子，与姜且的视线持平，疑惑的反问，\"那你跑出来做甚？\"
\"你家小姐让我滚。\"
\"小姐才不会说滚这个字，你定是听错了。\"红莹撑着下巴蹲在一侧，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再说了，让你滚你就滚？你怎么这么听话，追姑娘是这么追的吗？不是应该死皮赖脸的吗？我瞧文竹就是这么追青鸾姐姐的。\"
\"文竹在追青鸾？青鸾是谁？\"正在发愣的姜且立即抬头，重新系上白纱的异瞳冒出亮光。
\"文竹有心仪的姑娘？\"
\"你不知道？\"红莹瞧了他一眼，立即将头低下，她还是不太习惯他的眼睛。
\"青鸾姐姐最开始是花家军，清字营的副手，地位仅次清一风一四位营主，后来是储妃身边最得力的随侍，在储妃的心中仅次于岁荷，文竹少爷心仪她，江南之行，太子险些为他们赐婚，只不过被青鸾姐姐以身份悬殊拒绝了。\"
\"那就是有心仪的姑娘喽。\"姜且忽然站起身，匆匆朝着地牢的位置而去，\"我去瞧瞧你家小姐，没事别让人前来打扰。\"
红莹蹲在原地，转头看着匆匆离去的姜且少爷，兴奋的晃动手脚。\"我应该去做媒婆，做侍女都亏了。\"
\"他们要是成了，我必须去跟太子殿，不行，太子太吓人，跟太子妃，跟太子妃邀功。\"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姜且的大步流星的进了庄妙凌的房间，看着摊在榻上的女子，抬手将眼睛上的白纱扯了下来。
快步走到榻边坐下，动作轻柔的将落下的毯子重新盖好。
垂眸看着眼皮颤抖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手指抚开她落在脸上的碎发，擦着她的脸颊落于耳后。
看着她抖动的睫毛，面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起来。
手指落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揉捏，低沉的声音温柔缱绻。
\"公主殿下，我会努力成为您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面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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