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此事？”
见陈帝的目光转了过来，陈瑶姬临危不乱，笑道，“确有此事。”
她如此淡然承认，倒是让陈佩儿涨了些气焰，她面上满是后怕之色，“皇姐当时言辞厉色的，实在是吓人。”
“皇姐出嫁之时，喜娘本是那林桂喜，却不想皇姐准备好喜服之后，那林桂喜突然发了疯。”
林桂喜发疯一事，是林莲与陈瑶姬一同发现的，当时人多眼杂，林莲找来的都是些信任之人。
此事却还是传入了陈佩儿的耳朵里。
陈瑶姬想着，转眼看向了陈佩儿，“皇妹怎的知晓此事？”
陈佩儿自是不会将自己安排在其中的奸细说出，她咬了咬牙，“我当时特意为皇姐准备了贺礼，正想给皇姐送去，却发现皇姐宫中无人。”
“我为了寻找皇姐，就这么误打误撞，正看到了那林桂喜被皇姐制服了。”
听着陈瑶姬出嫁之前还出了如此事，陈帝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心中忽地便对今日大臣所言信了七八分。
眼见着陈帝眼神变化了几分，陈瑶姬歪头看她，“你当时刚刚发现了高贵妃的尸体，还有心思看这种事？”
陈佩儿咬了咬牙，依旧装起了一副可怜之色。
事已至此，陈瑶姬已经懒得同陈佩儿再打太极了。
李将军与几位大臣此时恰巧来御书房拜见陈帝，想要说的正是朝堂上未说完之事。
眼见着陈瑶姬也在此，当即便瞪了眼，风风火火走上前去，“陛下！”
陈帝看见这几人就有些头痛，心中难免抱怨了刘公公一番，怎么如此便将人放了进来。
见人到的已经差不多了，陈瑶姬这才站了出来，说道，“父皇，女儿出嫁之时，听得偏殿一阵动乱，便想着上前去查探一番。”
“女儿到时，那林桂喜手挥舞着刀刃一阵乱挥，当时女儿怕利器伤人，这才出手将她手中的刀夺了回来。”
她说着话，便看向了匆匆赶来的林莲，“莲妃娘娘当时也在场，亦能够证明此事。”
陈帝瞥见了林莲，这人身上没披一件披风，身着着一件月白衣衫，就这么施施然走来了。
“陛下，当时情况慌乱，若非长公主出手，那林桂喜或许已经伤了妾身。”
李将军猛一见到林莲，便不由自主被人吸引了视线。听到她这般说，当即便冷哼了一声，“长公主能有如此力气，也是厉害。”
陈瑶姬对此不屑一顾，只勾唇笑了笑，“多谢李将军夸奖。”
见人面不改色应下了此话，李将军的脸色一黑，便不再说话了。
陈帝看着林莲单薄的衣衫，心中满是怜惜之情，“现在外面天气这般的冷，你穿的这样单薄，当心别染了风寒。”
林莲神色有些忧郁，听陈帝这般说，却是皱眉摇了摇头。
“陛下，长公主婚事由妾身一手操持，如今出了这般的变故，妾身难辞其咎。”
见人一副自责的模样，陈帝心头一软，还未说话，便听李将军已经插了嘴，“莲妃娘娘何必自责？这全是由长公主命格而定，自是与气运相关。”
关心的话正到了嘴边，猛地被李将军这样一打断，陈帝的脸色倏地便黑了下来。
他睨了李将军一眼，没再说话。
陈佩儿却是不然，直接便顺着李将军的话说道，“难怪我平日里同皇姐亲近，总觉得胸闷气短的，原来还与皇姐的命格有关。”
她说着话，便看向了穆铮，“世子殿下整日里同皇姐在一起，还是多小心些为妙。”
陈瑶姬心中并不相信李将军口中所说，她看向了陈佩儿，幽幽说道，“你那母妃正巧在本公主大婚之日发现了尸体，本公主不曾怪过高妃与你，你倒是同本公主计较起来了。”
猛地提起了高贵妃，陈佩儿的眼眶跟着便红了。
她可怜巴巴地虚抹了两下泪水，“皇姐何必如此刺激我？”
她这般掩面而泣，实在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陈帝见不得自己女儿这般，急忙便摆了摆手，“瑶姬可还有话说？”
陈瑶姬张了张嘴，便被穆铮拉了一把手臂。
“陛下，臣也觉得，林桂喜一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陈帝抬了眼看他，便见穆铮抿了抿唇，说道，“微臣认为，此事正巧发生在同一天，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关联。”
“若是能一起调查，兴许能够查出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穆铮说着话，眼角的余光便看向了陈佩儿。
猛一对上这样的目光，倒是让陈佩儿有些不知所措。
她面露了难过之色，说道，“父皇，我母妃已经死去多时，现在尸体正停在宫中。”
此刻她再无先前那般嚣张跋扈，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的模样。
“此事查不出真相，我母妃便一日不能瞑目。”
林莲听了这话，却是转眼看向了她，挑了挑眉，“二公主还是快些让高妃姐姐入土为安的好，若是再放些时日，尸首难免传出些异味来。”
陈佩儿脸色变了变，咬了咬牙。
陈帝闻言，也跟着应和道，“朕觉得莲妃说的是，高妃当是早些出殡为妙。”
一般妃子去世，皇室之中大都有追封一说，陈帝对此却只字不提。
陈佩儿咬了咬牙，欲言又止地看向了陈帝。
林莲一眼便看出了陈佩儿的心思如何，她心中冷笑一声，说道，“陛下，高妃姐姐在世之时，不知害了您多少皇嗣，按照当朝例律，是入不了皇陵的。”
猛一听说这话，陈佩儿当即便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我母妃何时做过此事？”
林莲面色不改，仍直视着她，说道，“那二公主何不想一想，高妃姐姐是因何被杀？”
陈佩儿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月嫔那个疯女人。
猛一想起月嫔，陈帝便面露了些悲戚之色，两人之间显然还有些不同寻常的故事。
此刻陈佩儿哑口无言，倒也真败下了阵来。
但若是高贵妃入不得皇陵，高家……真的会接纳她吗？
想来如此，她不由自主便歪过了头去，看向了角落处的顾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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