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美就位。”
“灯光准备。”
“地返和耳返准备。”
“直播设备准备。”
“舞台导播准备。”
由于观众和与直播观看人数都在大幅度增多，执行导演拿着对讲机不住地下发指令。
同时又跟相关IT部门打好招呼，“服务器那边一定要做好维护。”
向虞之几人站在舞台通道里，看着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穿行。
程萱叹息：“我发现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我们表演完就回基地了，他们还得在这收拾场地。”向虞之看着程萱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大小姐也有发现人间疾苦的一天。”
程萱撇嘴，“你少看不起人了，我这个人共情能力很强的。”
向虞之微微一笑，“是，大小姐最厉害了。”
两人在这闲聊几句，林茉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聊天，我光是听着外面的声音就开始紧张了。”
她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现场的舞台已经很近，所以前台的一举一动她们都能听到。
杨帆导演在前台每说一句话，都能听见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喊。
周景亨站在队伍最后，他拍了拍耳返，开始试音，“一二三、一二三。”
听着耳返里自己的声音的比例，周景亨笑了一下，“怎么感觉比自己第一次开演唱会还要紧张。”
主观上来讲，她们对这次的表演很有信心，但无奈客观影响因素太多。
大家心知肚明这次能逆袭的可能性几乎为0。
向虞之笑着接话，“凡尔赛了啊周老师，我也想感受一下演唱会时的紧张气氛。”
“以后会有的。”
十分钟后，耳返里传来杨导的声音，“第一组上场。”
语毕，舞台通道打开，舞台上的灯光洒进昏暗的通道里。
几人向着舞台的方向，一步步走上台阶，几倍长的影子落在身后。
直播同时开启，镜头从通道开始推进，舞台的大屏幕上显示几人的身影。
又是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没来晚吧？]
[这个背影看起来好有感觉啊。]
[她们的衣服怎么这么有年代感？]
[是我的滤镜吗？从背影竟然也能看出故事感。]
待他们走到舞台尽头时，忽的，灯光全部熄灭。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一幅幅黑白画面。
飘扬的满清辫子、复杂的繁体字报纸以及地上一摊摊的泥水，与此一路相隔的对面确实一片灯红酒绿。
这突兀的对比一下就让人陷入当时当时的绝望当中。
几十秒的短片过后，背景音乐里响起清脆的女童声。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名姓。”
“我离开你的怀抱太久了，母亲。”
[天呐，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声音太有代入感了吧。]
[这说的是还是殖民地的澳门吧？]
女童声音结束，舞台上的灯光变成了昏暗的黄色，大屏幕里出现一间明亮澄净的教室，向虞之几人怀里抱着一卷卷书籍出现，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
仔细看，她们身上穿的都是小洋装，头发也烫成了那个年代独有的波浪卷。
几人看似随意地迈了几个舞步，脚尖踢踏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精灵，同时林愿和薛稚开口吟唱：
“手里的书实在是太难念，老夫子满嘴经文让我昏昏欲睡。”
“诗书三百不及洋人一句hello。”
“我笑夫子迂腐，夫子叹我忘了本。”
A段演唱结束，忽的灯光一变，响起飞机轰鸣声。
几人大惊失色乱作一团，四散逃脱，大屏幕里的建筑也都变得满目疮痍。
轰鸣声过后，周景亨身穿长衫踩在断壁残垣中过来，他脸上还带着圆边眼镜。
他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两个伴舞，伴舞身上穿的是蓝黑色的军统服，每人肩上还扛着一把洋枪。
周景亨目光扫视一圈，悲怆又豪气，“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他这一声看似随意，但中间用的技巧和发声部位都跟平日里唱的流行歌曲不同，反而像是京剧老生里的戏腔。
明明只有两句歌词，却被他唱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周景亨的唱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行了，我听他开口已经想哭了。]
[绝了绝了，又开始刀我。]
[周景亨这个扮相好好看，有没有导演过来找他演电影。]
[也不是不可能，梦一个民国戏。]
伴随着周景亨慢慢变低的嗓音，向虞之几人却突然从舞台四周向他周围聚集。
她们身上的洋装已经沾满了尘土和血污，原本白嫩的脸上也沾上了几抹黑灰，忽的，几人手一扬，把手里的书丢掉。
同时，林茉和程萱的和声起：
“原以为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却不知已是血流千里。”
两人一边在演唱，一边把身上的衣服猛地一扯，露出里面蓝色上衣黑色长裙的民国校服。
镜头一转，发现剩余几人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民国校服。
洋装被扯下来时，现场粉色的呼声又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啊啊啊啊。”
[我看呆了，这是现场换装吗？]
[这一下也太帅了吧。]
[像是与之前割裂。]
忽然，黎婧从中央跳出来，她手里拿着麦克风，压低了声音。
“少年强则国强。”
“少年智则国智。”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
黎婧用说唱的方式把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唱了出来，她目光坚定，似是胸中有热血。
场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都没停过。
灯光老师利用总控台把现场的荧光棒变幻出国旗和各种标志性的建筑，导播的镜头扫过，已经不是一声震撼可以概括得了的。
[要是我以前听过这首歌就不会背不下来这首诗了。]
[怎么说呢，《少年中国说》这个词真的很棒，他们这组也太会想了。]
[以前学这首诗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长大了才发现梁先生写的真的好。]
高亢的rap唱段过后，变成一段很长的舒缓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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