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笑眯眯看着他。
沈安言梦到自己在对方面前坐下,伸出手去给对方看,问道:“师父,你帮我看下手相呗。”
老和尚没说话。
沈安言又自顾自道:“你就帮我看看,我跟狗男人还有没有缘分再遇到,如果能遇到,你就点点头,遇不到,你就摇摇头。”
老和尚依旧双手合十,笑眯眯看着他,一动不动。
沈安言着急了,说:“你快点帮我看啊!我着急啊!”
老和尚依旧是微笑着不动,看着像个假人似的。
沈安言急得都要哭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一样,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了,“你快点帮我看啊!我快要醒了!天要亮了!”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透明,而后逐渐消失。
就在他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老和尚总算开口了。
“施主且记着,事在人为……”
然后沈安言就猛地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萧景容也猛地从梦中惊醒,忠祥急忙上前伺候,“主上可是做噩梦了?”
说着,拿起浸过温水的帕子想要把他额上的汗水给擦去,但却被男人抬手挡住了。
他还在喘息,眼神也还有些迷离,仿佛还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忠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便默默退下,守在一旁,等着萧景容主动清醒过来。
但萧景容也不是做噩梦,他只是……自回都城后,第一次梦见沈安言。
梦到的还是昨晚的事情。
他梦到自己没看错,沈安言昨晚就在那条街上,只是自己认错了齐王,而他要找的那只小狐狸,那会儿就在不远处背对着他,只要他那时候再往前走几步,再找一下……
所以,他一直在梦里跟自己较劲儿,一直想要迫使梦里的自己往前走。
但人要掌控梦境太难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那只小狐狸走得越来越远,无论他如何歇斯底里,都改变不了两人错过的事实。
醒来后,浑身无力,也沉浸在梦境里不愿意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手扶住了额头,像是叹了一口气,又像是喘了一口气,随即自嘲一笑。
他是疯了吗,居然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青楼小厮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主上?”
听到忠祥的声音,萧景容才逐渐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忠祥,许久后,才哑声道:“伺候沐浴。”
“是。”
刚沐浴完,重风便守在门外喊道:“主上,有探子来报,雍南王入京了。”
萧景容闭着眼睛,抬着手让忠祥给他系腰带。
他昨晚睡得不好,直至此刻面色还是疲倦的,看着也比往常要更冷漠,更不好惹,听了重风的话,也没什么表示。
等忠祥系好腰带后,他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玉佩,淡声道:“换一条。”
忠祥怔了下,对此有些意外,但还是俯首恭敬道:“是。”
换了一条白玉双环玉佩后,忠祥要将那条坠着平安符的玉佩收起来,男人却忽然开口道:“拿去烧了。”
忠祥这回直接愣住了,“主上……”
“本王不想再看到它。”
说罢,男人便走出了房间。
门一开,重风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房内依旧怔愣的忠祥,视线也落在那条玉佩上。
主上今日怎么不佩戴那条玉佩了?
之前不是宝贝得很,旁人碰一下都不得吗?
但重风没敢多问,快步追上萧景容后,又接着道:“雍南王此次是秘密入京,尚未呈报,主上……可要做些什么?”
萧景容淡声道:“他宿在何处?”
“客栈,但今天早上,林惊年把他接到了林府。”
“那便盯着林府。”
“是。”
*
林府。
沈安言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他甚至以为自己就这么趴着睡了一觉醒来。
反正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林鸢来找他,一入门就喊道:“听说府上来了位贵客,还是哥哥的朋友,你要去看看吗?”
沈安言动都没动一下,继续趴在床上有气无力道:“不去……”
林鸢很想去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撺掇着沈安言跟她一起去。
那点小心思,沈安言不用多想都猜出来了,他道:“若是那位贵客看到你跟外男站在一块儿,还走得那么近,说不定还以为你和我有些什么呢,便是你解释说没什么,他也一定觉得你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林鸢:“……就是走在一块儿,这也不知羞耻?”
沈安言懒洋洋道:“是啊。”
林鸢:……
憋了许久,她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趴在这儿作甚?”
“晒太阳。”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林鸢疑惑道:“这也没太阳啊。”
“吹风。”
“……也没风啊。”
“睡个懒觉。”
“……”
许久后,林鸢索性道:“你还是在想着……那位贵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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