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没有生气，除了灾厄病痛，还有如死水的心，不久前的杜宇便是这样，他负重前行太久，即将被压垮。是闫晓晓拉回来了他，如今听到李思明问他的过去，他竟然很平静。
周围都是谢春晓的同事，没有过分嘈杂的叫喊，只有如窃窃私语般的低声交谈，乐队还在尽心尽力的演奏，杜宇的声音也融入了这些之中，缓缓说着这么多年。
闫晓晓的耳朵可以说能够收录整个酒吧的声音，并从中辨别他们来自于谁，所以，她轻松的听到了杜宇打开心扉的那些话。
“越楚靳，怎么这回真的要走了！”闫晓晓说。
越楚靳坐在另一张吧台凳上，他的视线虽然一直在闫晓晓这里，但毕竟五感比闫晓晓还要敏锐不知多少，他点头：“不管是鬼，人，精灵，有希望了，总归能够走下去。”
“希望，多么美好的词！”闫晓晓眯着大眼睛，抿了一口手中的漂亮酒水，那恣意的神态，立刻吸引了不少眼光。
闫晓晓这两年看过了太多目光，经历了太多人、太多鬼的执念、怨念，或探究，或窥探，对于一些肆意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从刚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已经毫不在乎。
“越楚靳，现在大概有7双眼睛在看我。”闫晓晓环顾一圈之后说。
“八双！”越楚靳纠正道。
“啊，不会呀！”闫晓晓瞪大眼睛，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对于那些目光也很敏感，怎么会数错！
“你忘记了我。”越楚靳帅气英朗的脸上充满着柔和的神情。
闫晓晓一般不会愣神呆滞，除非事件对她的冲击力太强，此时此刻，就属实被冲击了！
“嗨，神归！”越楚靳慢慢将额头抵到闫晓晓的额上，触感冰凉，那是越楚靳特有的体质，也是他亡城主的体质。
“妈呀，越楚靳，你现在了不得了，撩人都明撩了！”闫晓晓放下酒杯，一把捧住越楚靳的脸说。
额头已经紧贴，彼此的距离又能有多远呢，闫晓晓的说话的气息喷在了越楚靳脸上，痒痒的直接投到心中。
“是得明着撩了，你眼里都没我了。”越楚靳酸酸的字眼里，却没有酸酸的语气，有的只是无限宠溺。
被一个捧在心里的心上人明着撩，谁能受的了，闫晓晓肯定是受不了的，她也为此付出了行动，主动送上了小嘴，一口亲在越楚靳嘴上，还吧唧了一下嘴，回味了一会。
闫晓晓是放飞自我了，这一下可把柜台后面的小川和周关吓坏了。一个美女，一脸淫荡的对着空气亲，喝多了还是碰上鬼了？
“晓晓姐，你刚刚是在干啥？”小川忍不住问出声。
闫晓晓冲越楚靳眨眨眼后，缓缓回身一脸无辜的面向二人。越楚靳无比了解闫晓晓，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干什么，他也放松了姿态，静静看着闫晓晓闹。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小川和周关面面相觑，一头问号，然后统一摇头，异口同声：“看不出来。”
闫晓晓凑近二人，看着他们的眼睛，诚恳、诚挚，带着独属于她的天真烂漫说：“我在亲我的男朋友啊。”
一股阴冷的风从身后飘起来，小川和周关只觉得后背发冷，汗毛竖立，他们再次看向那处空气，然后揉了揉眼睛，定睛看时还是空气。
“晓晓，我们胆子小，你别吓我们，那里真的有，人吗？”周关到底是知道闫晓晓小底细的人，他不确定又不敢否认，只得求证，他指着越楚靳的位置说。
“哎呀”闫晓晓一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十分不走心的说抱歉：“不好意思呢，我忘了你们看不见！”
不解释还好，解释之后，小川和周关感觉更不好了，现在不光是后背冒冷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此时小川和周关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一句话，那便是——关于我男朋友是鬼这件事！
一个是鬼，是鬼！
“哥，我怕！”小川不敢直视闫晓晓，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可能主要是心里除了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他现在抱着周关的手臂不松开，用以给自己打气。
周关也不扒拉小川，任由他抱着，这样他也有了支撑：“弟弟，我也怕！”
“想不想看看我男朋友？”闫晓晓继续逗二人。
小川点头，周关摇头！
“姐，我想看！”小川说。
“我不想！”周关斩钉截铁拒绝。
两人此刻很不统一。
“逗你们的，行了，该干啥干啥！”闫晓晓鸣金收兵，不再搭理二人。
周关才不相信闫晓晓的话，才不相信她是逗弄他们。这个女人看似玩笑的背后，其实都是隐藏的事实，她不会故弄玄虚，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玄虚之人，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
闫晓晓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周关，然后幽幽开口道：“别瞎操心，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你的酒吧干净的很。！”
“我不是担心酒吧！”周关说。周关的性格就像杜宇曾经说的那样，虽然看似随便，看似不靠谱，但对上心的朋友，可以掏心掏肺。
“我是但心你！”
周关未尽之言闫晓晓收到了。
“担心我整日与鬼神为伍吗？”闫晓晓轻松的说：“没事，放心吧！”
“我多虑了。”周关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放掉了心中的那一缕担忧，开始自嘲的说：“你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走的路不一样罢了！”闫晓晓说。
周关和闫晓晓你来我往，听得小川一头雾水，他趴到吧台上，挤到二人中间问：“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再说你，你一个富二代大少爷，为什么不回家继承家业，跑到我这座小庙里甘心做个小酒保，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关信口开河，不说八道。
关于小川来一声，这样不轻不重的玩笑他听了太过，周关不可能在此时拿出来开玩笑，这明显是忽悠他，转移话题用的，他才不会傻傻上当。他反而更加觉得这两人有秘密，说的话他听不懂，这肯定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爱思考，又不是傻，别忽悠我，”小川白眼一翻，毫无帅哥包袱。
“听出来呀，果然不傻！”周关笑嘻嘻的说。
有了小川的打岔，周关和闫晓晓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就像闫晓晓说的，只是选择的路不同而已，怎么走，是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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