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八人没说话，另外五个书生面面相觑之后，此起彼伏地道，“是的。”
虽然是女子，虽然他们心中很没底，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别的选择。这是他们如今绝境中唯一的路了。
不得不选择她。
但白酒儿似乎看清了他们的想法，开口道，“我要的，不是不得不选择我才来投靠我。一旦投靠了我，但生背叛之心，包括你们在内的全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五人抬头，惊惧地看着白酒儿。
“现在你们还有选择，可以离开。”
“若是想离开，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到目前稍微安稳的岭南，也会给你们一些盘缠当安身立命。至于之后有怎样的造化，就全凭你们自己了。”
白酒儿说道，声音一转，变得冰冷，“若是要留下，那往后就离不开了。”
“想要离开，就不会留你们命。”
她声音冰冷，尽是对生命的漠然。目光看向他们，那威严而带有杀意的眸子看着他们，如看着这乱世里浮沉不由己的蝼蚁。
没有选择，他们只能选择她。可如今她给了选择，将他们护送到目前安稳的地方，还给了他们盘缠。
这算是非常诱惑的选择了。
反而，如果选择在这里……那外头严阵以待的兵士，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若是选择这里，那就不会是退缩的路。
兵士在前，刀剑在手，肯定就是要往前厮杀的一条血路。
这条路，也就现在看着安全。但实则，怕是比他们逃亡还要危险难料。
十三个书生里，八个书生沉默着。当看到白酒儿的一瞬，他们就不可能离开了。
他们的路，没有选择。唯一的路就是跟在她身后。
当初许诺的终身，就算没有娶她，那也是有情义在的，做不到抛弃。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受了她的恩。
因这恩情，他们也不会离开她。
这乱世里，金人屠戮朝廷腐败，往后退，能退到哪里去？就算现在还没有被金人占领的岭南，也只是看起来安稳。
如果朝廷败，总有一日也会被卷入这乱世的悲惨漩涡里。
不过是时间问题。
且他们八人，心中都是有自己信仰和忠贞之人，无奈之下带着家中老小逃亡罢了，但有机会能在这乱世之中撕开血路，为自己的故土而上前，他们毫不犹豫。
另外五人并不是白酒儿挑中资助过的书生，有的面上倒是露出了犹豫之色。
犹豫之后，一人先开了口，从椅子上走下来，跪了下去，“吴维之，愿留下，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其中一人开口之后，旁的几人也跟着陆续上前跪下认主。
“蒋凌寒愿留下，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
五人一一上前，跪在了堂中，对着白酒儿行礼，表明了想要效忠的之意。
白酒儿点头，冰冷的声音不变，“你们五人跟在秦霖那里，他会安排你们。”
将五人安排了之后，来了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秦霖一直在屋子里等着，即使眼下已经夜深，也没有入睡。张鸿义出现之后，说了要去带别的人来见主上。
足有十几个。
这些人，主上大概是不会全放到自己手下去做事的，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一一安排，二则是这些人心思如何，她若是不能确定完全效忠，会让他来的。
秦霖便在自己的屋中等着。
果不其然，下面的人在夜深时分带着五个人走了进来。
“秦大人，这是主上安排到你这里的五个人，让你安排。”下面的人说道。
秦霖点头，待到见到了那五人，便开始询问起他们的身份，得知都是书生之后，且皆是近年来中榜的进士才子，有的还在翰林院里。
便慎重起来，一一询问过往任职之事，以及官场上的关系，甚至是家庭关系和人员都一一调查起来。
另一边，当那五人离开之后，白酒儿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八人。
“你们呢？也要留下还是想要离去？”
八人看着白酒儿，敛着眉目不约而同地道，“自然是跟着……白姑娘/主上。”
他们的回答在白酒儿的意料之中，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安排，而是问起了他们近况。
八人一一回答，倒是大同小异，无非都是战争之后带着家人逃亡。只不过有的是京城沦陷之前，有的是京城沦陷之后。
白酒儿认真听着，也不插话。待到他们都说完，这才又开口问道，“你们，可娶妻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八人里，竟然只有任和筠和文良言俩人娶妻了。
文良言是当初跟他当面说明白了的，任和筠……虽然后来没有以白酒儿的身份见过，但他是让竹矜师父劝他了的。
劝他早日成亲，莫要再挂念自己。
自己也不需要他报恩。
而另外六人……白酒儿目光扫过，“你们都没成亲？”
不会是等她吧？
已经很久没有心虚过的白酒儿莫名心虚起来，连眼神都没了方才的淡定。
那六人看着白酒儿，目光哀怨，欲言又止。
裴立轩胆子大些，委屈地看着白酒儿，“当初……与姑娘许了终身，中榜之后既没有当面解除婚约，自然不会另娶。”
话音落下，旁边的柳知白蓦然转头看向裴立轩，惊大的眸子瞪着他，“什么，你也跟白姑娘婚约？！”
“啊？！你们俩也跟白姑娘有婚约？！！”旁边三人从椅子上几乎是蹦起来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立轩和柳知白！
任和筠虽然没有开口，但此时也傻了眼。
他是后来一直打听，听到了一些传言，知道白姑娘许诺的书生不止自己一个，但他后来毕竟没有去见到过白姑娘，所以并不知道别的书生有哪些。
只知道一个状元郎江昭也是白姑娘的裙下之臣……也是因为江昭名头太盛。
但现在看着面前的书生竟然都是白姑娘“资助”过的，着实也傻了他的眼……
文良言和张鸿义是这里的书生里，唯二经历过当初求娶修罗场的人，要知道……当时的修罗场里，还有状元郎江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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