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分钟和四个嘉宾对好台本，中途胡白兰想提问，被小沐不耐烦地挡回去了。
一群糊咖，录了也不一定会播，那么积极干什么？
浪费她时间做无用功。
烦死了，要不是这群人突然跑来录节目，她就可以去三号演播厅对接另一档节目里《黄金锤》剧组的宣传了。
她可是听说，今天梁亮也要来呢！
都怪这群人，挡着她见男神！
把嘉宾们丢到一边，小沐走到演播厅角落，毫不掩饰地跟同事大声抱怨。
“真是搞不懂，一群糊咖，任老师怎么会邀请她们来做嘉宾啊？”
旁边一位女同事跟着附和：“就是啊，本来今天录《黄金锤》就已经够忙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还要在同一天接这种破剧组的宣传。”
另一位年轻的男同事半是息事宁人半是抱怨道：“任老师的为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任老师就是人好心软，随便找她卖个惨，都能同意你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要求。”
小沐点头：“就是就是！任老师也太烂好心了，怎么什么人都帮！”
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同事忍不住反驳道：“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任老师求情，你前年带嘉宾彩排失误那事，就要被电视台开除了。”
小沐撇撇嘴，都多久前的老黄历了，还拿出来说。
不就是一个18线糊咖彩排游戏的时候扭伤了腰吗？
她都说了让那人别碰游戏道具，等正式录制的时候再弄，那人自己胜负心强非要提前熟悉游戏，关她什么事？
不过无所谓，那个糊咖录的那期最后也没播成，后续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都快糊退圈了吧？
不过小沐嘴上还是分辩道：“我又没说任老师不好，就是觉得她这样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行了行了，领导们的事少讨论。你们看群消息没？李茹那家伙在里面炫耀和梁亮的合影呢！”
“啊！！什么什么，还有这种事！啊啊啊，放开我男神！！”
工作人员们陷入了热火朝天的交谈中，留下几位新人陷入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好不容易才熬到正式录制，三个女孩子面对舞台和现场观众都带着比台下多十倍的手足无措，夏花更是几乎全程都缩在胡白兰后头，哪怕任安宁再安慰再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善意都没有用。
到了最后，除了任安宁还在耐心地照顾所有嘉宾引导流程，剩下三个主持人都不耐烦了。
黄凯只偶尔CUE一下林河，对其他三个女嘉宾完全不搭理。
台下的观众甚至有一些选择了离场。
纵然有任安宁主持大局，夜长晴也能察觉到，这场录制，简直称得上灾难。
录制结束后，任安宁脸色不太好地走向夜长晴。
“小晴，今天的节目效果不是很好，恐怕后面……”
任安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她也主持过很多新剧、新人专场，就算是第一次上台，嘉宾们也不会拘谨到这种程度。就算有个别拘谨的，在她几轮沟通互动后也能打开心扉，不说表现多出彩，但至少正常录制是没问题的。
任安宁感觉自己遭遇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滑铁卢。
这场录制有效镜头太少，加上又都是新人，恐怕播出会无限制压后……
她本来想着做一期专场，帮小晴宣传一下新剧。
可现在，别说专场了，就是做拼盘估计都够呛。
虽然她是《疯狂星期六》的主主持，但电视台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节目效果不好，她想帮也无能为力。
“没关系的任老师，您愿意给我们这么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是我们自己没有把握好，白白浪费了任老师的苦心不说，现在还反过来让您不安……我已经羞愧地无地自容了。”
任安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会尽量和台里协调，至少赶在剧完结前播出去吧。”
夜长晴热泪盈眶：“任老师，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我嘴笨不会说话，我、我真的，真心地希望您一直一直永永远远地红下去。”
小天天第N次陷入自我怀疑。
好家伙，眼泪说来就来。
我要是把任务改成当演员，小晴晴现在是不是已经成影后了？
我是不是限制了小晴晴的发挥啊？
系统再次陷入重启循环……
回去的路上，夜长晴之前租的小轿车已经换成了七座的商务车。
林河和肖曼坐在第二排，夏花缩在胡白兰身边坐在最后一排，虽然没有哭，但仍然有些惶恐。
“怎么都不说话？”夜长晴握着方向盘问。
夏花低着头，胡白兰欲言又止，肖曼嘟着嘴，只小声嘟囔了两句，听不真切。
林河也低下头。
“夜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们今天演砸了。”
岂止是演砸了，以他并不丰富的演出经验都能感觉到这一场录制是多么地灾难。
林河并不是恐惧镜头的人，不然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编制主动选择来娱乐圈打拼。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被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留在演播厅，一边听着她们在旁边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一边无声无止境地等待的时候，他的心态都有些崩了。
更别说后面还有来自主持人的嫌弃，观众的嫌弃……
作为今天的主角，林河只觉得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林河都如此，更别说其他三个人。
夜长晴嗯了一声：“那怎么办？要退圈吗？”
她又补充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圈子对新人并不友好，别说新人，就是对老人也不见得多友好。喻雅、任安宁这样的人只是少数，像今天这种被工作人员冷暴力，被主持人嫌弃，被观众嘘声的事还会有很多。如果不能承受，不如早早退圈，趁着年轻赶紧换行，普通人的生活压力会小得多。”
要退圈吗？
四个年轻人被夜长晴的问题问到，再次陷入了茫然。
将车停在单元楼下，夜长晴这次没有等众人一起上楼。
“自己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虽然林河和夏花签了合同，但我也给你们一次反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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