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夜长晴问。
“后来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搭上了星立方那边的关系，带着经纪人一起跳槽过去了。”
“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成文吧？”
“夜老师也知道他？”
夜长晴微笑道：“成文是星立方仅次于梁亮的大流量，我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何止是听过啊。
成文这事是夜长晴刚入行，还是个小透明水军的时候接到的第一个单子。
当时有狗仔晒出了成文和前妻的结婚证、离婚证、跟小三的同框、前妻的验伤报告……等等一堆证据，锤的不能再锤了。
结果跳槽到星立方之后，大概是钱谈妥了，前妻突然反水，改口说两人是和平分手。
当时夜长晴接到的活就是到处去刷他俩是和平分手，成文是无辜的，狗仔是诬陷，以及成文多么多么帅，演技多么优秀，这样一位好演员不应该被埋没，突然这么大阵仗肯定是有人在整他。小透明背后没有资本撑腰只能受委屈，好在正义虽迟但到巴拉巴拉巴拉。
那次夜长晴注册了一百多个账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刷了一整天，刷了八千多条赚了八百块钱。
当时还是她上线的听涛都直夸她“天生就是做水军的料”，“将来一定有大成就”。
苏橙橙叹气：“反正从成文之后，公司就出了硬性规定，劣迹艺人全部一刀切。”
夜长晴点头，又皱眉道：“但我接下来很忙，恐怕没有时间重拍，对手戏的演员也不一定有档期。”
苏橙橙忙摇头：“夜老师误会了，规定既然是星辰定的，出了问题自然也是星辰负责善后。只是我们是合作伙伴，这么大的事肯定需要让你知道嘛。”
既然不用她出时出力，那夜长晴对星辰的处理方式自然也不会有异议。苏橙橙随口吐槽了几句，便又匆匆忙忙处理李诚镜头重拍的对接工作去了。
从星辰出来，夜长晴紧接着又回学校去找了陈溪，然后捎上在家改剧本的李华，三人一道飞去了海城。
海城是位于南城东南方向的一座教育业不太发达，但游戏业和娱乐业较为发达，且环境怡人适合养老的城市。
杨曼山就住在这座城市。
《黄金锤》开拍之前，星立方为了宣传曾经找杨曼山这位原作者做过一次专访。
专访的画面里，杨曼山坐在大草坪上的摇摇椅里，要不是有几个镜头拍到草坪另一头的三层别墅，谁能想到访谈的地点居然不是在公园，而是在杨曼山自家的花园别墅里呢？
夜长晴根据专访里出镜的那座别墅，对比了海城二十多个高档小区，锁定了一个叫“花满庭”的洋房别墅小区，然后又根据“杨曼山 花满庭”这两个关键词搜索比对了一下，确认确实有小道消息爆料过杨曼山住在这里。
夜长晴花钱找当地的房屋中介带路混进小区，但因为不知道杨曼山具体住在哪一栋，所以也只能根据视频里几个截图的视角呈现出来的标志一栋栋的找。
“这栋，应该是这栋。”陈溪斩钉截铁地举着手机，和眼前这栋别墅对比。“那个蓝窗帘，看到没有，一模一样。”
“哪有蓝窗帘？”李华对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又看，“截图里不是白色窗帘吗？”
“明明是蓝的，蓝窗帘黑边。”
“你色盲？那不是白窗帘金色花边吗？”
“蓝黑！”
“白金！”
“蓝黑！”
“色盲！”
“夜长晴你说是什么颜色！”
夜长晴一把推开两人从中间冲了出去。
“杨老师！”
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完全看不出其过亿身家的H.L.高领毛衫，手里牵着一条绳，绳的另一头拴着一只浅褐色的田园犬——也就是土狗。
杨曼山先是愣了一小会儿，然后淡淡冲夜长晴几人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路上突然被认出来这种事也有一定经验。
夜长晴立刻双手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杨老师，您好。我叫夜长晴，是一名影视制片人。”
杨曼山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李华紧接着递上自己的名片，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杨老师，我是一名编剧，我……”
“你是剧版黄金锤的编剧，我知道。”
李华脸色青白交加。
剧版黄金锤魔改，丢脸丢到原作者跟前了。
估计杨曼山这位作者亲爹也没少骂自己吧。
杨曼山笑了笑：“你不用尴尬，魔改的锅不在你身上，我知道。”
小说影视化，他这个原作者都插不上话，更何况是一个编剧？影视圈什么时候也没轮到编剧说的算啊。
李华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杨曼山看着手里刚收齐的三张名片又笑了笑。
“一个制片，一个导演，一个编剧，这个时候千里迢迢从南城赶过来，是想要《黄金锤》的版权吧？”
夜长晴感动道：“杨老师不愧是能写出《黄金锤》这种剧情紧凑、逻辑顺畅、人物形象立体的爆款小说的大作家，一眼就看出来我们的来意了。”
这么明显的配置，我要是还看不出来，我是不是傻？
再说了，星立方手里《黄金锤》的版权马上到期，这段时间已经有好几波人联系过他了，要这样还猜不到这群人的来意，他真是不用写小说了。
杨曼山将手里的三张名片还了回去。
“你不用拍我马屁，也不用找我，《黄金锤》的版权不在我手上，找我没用，要找找飞鹅去。”
说完杨曼山又摇了摇头，自嘲道：“我一个网文作家，哪里有自己小说的版权啊，版权都是平台的，我什么都没有。没看《黄金锤》的宣传海报吗？原着：飞鹅集团，我连署名权都没有！”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夜长晴愤怒地举起了拳头，“飞鹅这是违反了着作权法！走，杨老师，我帮您告他们！今天就是官司打到破产，我也要维护您作为原作者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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