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知吃完饭拉着沈不眠去散步，三月春风料峭，离开学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天空一明一暗，远处的天际乌云压城灰蒙蒙的，风吹过脸颊，暖意又带着一丝凉意。
“秦律知，明天你就要去闭幽营了。”
沈不眠闷闷的声音夹杂在风中，秦律知觉得他听不得沈不眠这样说话。
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低低嗯了一声。
“听说挺危险的。”
秦律知握住他的手，“嗯，但是你相信我。”
上将选拔的人有五百人，第一关就是要去闭幽营训练一个月。
那里也被称作“残月”，只有更迭岁月之后划破长空的残月才能成为最锋利的刀。
沈不眠相信秦律知，只是一个月见不到，他会很想念，会受不了秦律知不在身边的落差。
此刻他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和秦律知说，但是话到嘴边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我相信你”。
帝国上将军衔一般是靠军功晋升的，比如年轻时候的秦醉和现在的秦炀就是靠的很多的军功。
还有一种途径就是贵族世家通过上将选拔通过层层筛选，最后选出一个资质最佳的，到后面再慢慢积累军功。
但是这个途径有一个弊端，正是由于入选的都是非富即贵，但凡失败，他这辈子就与军衔无缘。
如果秦律知失败了，那么他就算最后出来了，也只能是秦家二少爷，哪怕他从军校毕业后战功累累。
闭幽营在帝国靠近十三州的一座山脉地下，常年北风呼啸，甚至有一个人造天气系统，可以随意调控天气。
每次都会调成极度恶劣的天气，Alpha们会在那样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努力活下来。
参加了的Alpha会在“残月”厮杀、角逐，每天完成足够压垮一个人的训练量。
最后留下来的十人进行最后决斗，坚持下来的那个人坚持住天选Omega信息素考验，便是最后上将人选。
“眠眠，明天出发时间很早，你就别来送我了，在家等我回来。”
秦律知语气坚定，郑重许下自己的诺言。
沈不眠迎风而立，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微风拂过他的发梢，扬起他的发尾。
“嗯，我等你回来见我。”
第二天沈不眠还是去了，他克服早起困难，匆匆套了件外套赶往帝国星舰中心。
早上的风很是刺骨，秦律知看着脸都被吹红了Omega，满眼心疼。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怎么还来？”
秦律知慌忙脱下外套给沈不眠穿上，拉链拉到最上面，将人精致的下巴遮住。
沈不眠瓮声瓮气地：“见你一面，给你留个念想。”
秦律知忽地笑了，在冰冷的清晨留下暖意。
“去那边坐着挡下风吧，太冷了你受不了，我叫人来接你。”
最后沈不眠探着脑袋目送秦律知离开，“唔，好像刚分开，我就开始想了。”
……
闭幽营的第十七天，五百人骤减到两百人，参与选拔的人都是生死不论的。
秦律知在这十七天里看着人数一批一批地减少，有因为恶劣天气冻死的，有伤太重受不住退出的，还有决战中被打死的。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随手撕了衣摆处一块布料，紧紧缠住手臂上的伤口。
这里没有医生，所有伤病靠自己捱过去，只有走出闭幽营那天会被送到帝国医院接受治疗。
残阳如血，秦律知闭着眼睛，他想沈不眠，很想很想。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秦律知见怪不怪，在这里哀嚎才是常见的。
每当皎洁月光透过云雾泼洒在地面的时候，他们才能有喘口气的时间。
第二十三天，剩余一百个Alpha，他们开始自相残杀，用绝对镇压的气势实力逼迫其他人放弃。
空气中弥漫着的净是刺鼻的血腥味。
五天五夜的厮杀，再次筛掉了七十人，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被允许一晚上的休息。
很多人凭着意念浑身是伤地爬回了住宿，房间里温度低的骇人，他们烧了碳火，以最原始的方法取暖。
秦律知是少数几个站着回去的。
次日清晨，他们被带往一个巨大的异能空间，那是专门找来十个的双S级异能者叠加形成的空间【暗巷】。
秦律知全程睁眼都不知道何时进入的这个区域，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耳边风声呼啸着。
放大恐惧，这是【暗巷】最大的特点。
秦律知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却又像隔得很远，听不真切。
他不会被打败的。
想要变强，第一个对手便是曾经的自己，克服恐惧，不过是面对自己。
“秦律知，我还在等你。”
脑海里回荡的是沈不眠的耳语，呼吸都仿佛还落在耳垂上。
意外的是，【暗巷】展现的是他失败了，没有成为上将，一辈子只是碌碌无为的秦家二少。
他看着帝国人称赞他的父亲和大哥，却在背后骂他是废物，一辈子只能靠秦家的军威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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