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的回答，让他半是心安，半是迷茫：
“放心，老朽早就咨询过了，我们建立的这一切，都不会被抹去。即使我们离去后，华夏城、华夏领，以及所有的华夏子民，召唤而来的也好，融合进来的也罢，都会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你现在真正应该操心的，是我们走后，该由谁来继承这片基业——你是神子，天然就受到召唤而来的华夏子民拥戴。异族也因你的力量，因你神子的身份而拥戴你、崇敬你。
“但我们走后，谁能继续拥有这份号召力，继续得到所有的华夏子民拥戴？融合进了大量异族的华夏民族，凝聚力又该如何保障？”
欧阳靖诧异道：“华夏神系，不就是凝聚力的保障吗？”
甘道夫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虽然造出了华夏神系，编纂出了完善的教义，但……华夏民族，并没有真正的神灵庇佑啊！而这是一个有神存在的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的神，与权柄结合才是完整的神，离开权柄，本身只是六星半神，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神魔，但那些神，也是能赐予信徒力量的。
“而我们造出的华夏神系，并不能赐予信徒力量，更不能成为信徒死后的灵魂所宿。如此一来，我们华夏神系，与本土神灵相比，根本没有竞争力。
“你在的时候还好，你就是诸神的代言人，即使华夏子民们得不到神赐的力量，有你带领，有我们相助，也能展示种种神迹，获得子民的拥戴、信任，将不同种族的华夏子民凝聚在一起。
“但你走后呢？我们走后呢？短时间内，华夏民族，或许还会保持凝聚力。但时间一长，没有经历过基业草创时期，共同建设、共拒强敌、同甘共苦的新生代们，势必因为种族的不同，渐渐分裂。
“毕竟……牛头人、半人马、人类这三个种族，存在着生殖隔离，无法通婚，就不能完成血脉上的融合。而没有血脉上的融合，就只能指望精神上的彻底融合。但精神上的彻底融合，需要有真神存在！只有真神，才能保证精神上的凝聚力一直不变。
“说到这里，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华夏民族，并没有真神。
“娲皇也好，神农也罢，蚩尤、英招，现在都只是一尊尊毫无灵性的神像。教义再完善，没有神迹，没有神力，又怎可能让不同的种族，一直保持精神上的凝聚力？”
甘道夫一席话，直听得欧阳靖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我们走后，仍然保持华夏民族的凝聚力？”
他这就是典型的人心不足了。
初时，他只是担心，他们走后，召唤而来的非本土土着的华夏子民，会被轮回殿抹去。但在甘道夫说明召唤来的华夏子民，并不会被抹去，而是会继续存在后，他又开始担心，华夏民族在这方世界的未来发展问题了。
“两个办法。”
甘道夫举起右手，伸出食中二指，笑眯眯说道：“一，诞生真神。但这并不是短时间能实现的。
“我们的人口，已经有三十万人了。召唤而来的华夏子民，个个都虔信娲皇。融合进来的异族们，在信仰方面，也非常单纯可靠，对大地母亲，以及他们种族神的信仰，算得上非常虔诚。
“以我们的人口基数，以华夏子民们的虔诚信仰，如果接受膜拜的，是四位存在于此世界的‘英灵’，甚至只需要有烙印存在于此方世界，那么一两年时间，就可以凝聚信仰，点燃神火，成功登神。
“然而很可惜，娲皇陛下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既没有英灵，也没有烙印。在我们造神之前，没人知道祂们的事迹。
“虽然‘天视即我民视，天听即我民听’，按照有神存在的世界，封神的规则，当有足够清晰的形象、事迹、教义，又有足够多的人虔信他们，凝聚出足够的信仰，那么他们便会按照信民们的愿景，自世界根源之中，自然诞生出来，但这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
“时间太漫长了，可能还没等到真神依信仰而诞生，这方世界的华夏民族，便已因长久没有神灵出现而分裂。
“所以，这第一个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作为庇护华夏民族发展壮大的未来远景。而想要在远景实现之前，令华夏民族一直凝聚，只有用第二个办法。”
欧阳靖听得聚精会神，闻言问道：“请甘老师明言，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很简单。”
甘道夫笑得格外慈祥：“留下一个拥有你血脉的继承人。你是神子，你的孩子，也将是享大地母亲钟爱、得众神祝福的神子。所有人，人类、牛头人、半人马……所有的华夏子民，都会拥戴你的孩子、新的神子。如此一来，还用得着担心凝聚力的问题吗？”
欧阳靖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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