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秋晚听到后面露喜色，她高兴地说道：“到时候满月就成了大学生了，回来，不不，就直接成了城里人了，到时吃商品粮，还不羡慕死他们，让他们这些人……”
张阿贵笑着摇摇头，羡慕死谁？
在他看来，满月是不在乎这个的，她不是那么虚荣的人，她习惯于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才会与秋晚的想法有冲突。
“不行！”
秋晚忽然大了声音说道，张阿贵不由得惊了一下，他看着她说道：“这又是怎么了？”
秋晚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忘记了，去年满月可是没有考过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心里压力……我去看看她去……”
“你就别去添乱了……”
张阿贵看着秋晚瞪过来的眼神，话到嘴边改了，他轻咳了几下说道，“我是说，满月现在在努力学习，本来没有想那么多，你这样一嚷，她想得多了怎么办？”
“这倒也是。”
秋晚沉默了，可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坐卧不安，站起来来回的走动。
张阿贵看着她来回转圈的样子，忍了几忍没有忍住，他说道：“你坐下来吧，转得我头都晕了。”
“那你说怎么办？”
秋晚坐下来脸色忐忑地看着张阿贵。
张阿贵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先看看，看看这段时间村子里的事情，如果平静下来了……”
“平静下来你再去，不平静下来你就不去看她吗？”秋晚不等他说完，就气愤地说道，“怪不得说你们男人靠不住……”
“你又想哪里去了？”张阿贵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是说，如果平静下来，我们看看，满月如果正常，我们就像平常那样子对待她，如果……”
“如果不平静怎么办？”
秋晚的心提了起来。
一年了，那个动乱的，睡觉都不安稳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年了，她基本上不会再想起来那些事情那个年代。
可是这次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忽然间又让她想起了之前的岁月，她本该担心的，可是细想来却并没有那么心慌。
那感觉，恍如隔世。
或许是因为……满月，她的笑容她的表现……她的一切让她觉得那一切都不会再来了……
“如果不平静的话，我们就偷偷地观察一下，到时也好给满月他们提个醒……”
后来这几句话，张阿贵说的声音很低，低得秋晚几乎都听不到。
显然，张阿贵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们这些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再听到动乱类的事情，无疑于洪水猛兽，但是本该提心吊胆的他，这次却没有了那种心在半空没有着落的感觉。
他眼前浮现出那天看到的情景……
雪中的那一幕……
最后全部化为楼满月平常的笑脸……
她说，以后怎么怎么样……
“阿贵啊。”
秋晚与张阿贵说了一会儿话，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平静下来后，想到之前的事情，她隐隐有些后悔。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情绪不受控制，爱发脾气，并且还觉得烦躁，睡也睡不好，她发完火后也常常后悔，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怎么了？”
张阿贵看到秋晚脸上隐隐有着后悔，知道她这一阵儿的情绪已经过去，不由得松了口气。
“阿贵，你说，我是不是……”
秋晚看到了张阿贵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还曾怀疑自己生病了，可是，干了一辈子话了，享了两天福她就这个样子。
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难不成，她就是人们说的，不是享福的命？
这样一想，她心里很是难过。
“是不是什么？”
张阿贵看到秋晚脸上的纠结，不知道她怀疑自己了，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低落，他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以前曾经听人说过，到了你这种年纪都会这样的……”
“都会这样子？”
秋晚的眼睛一亮，看着张阿贵，“你是说，都会像我一个睡不好，又想发火，发完之后又觉得，觉得……”
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张阿贵点点头说道：“是的，都是这样的，有的比你的还严重，整个人都变了……”
他开始只是安慰，可是说着说着，他却真的从记忆里找出了相关的事情。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郎中，那个人的医术很好，听他爷爷说，他们两家的关系很好……
后来世事变迁，那个人再也不见，他也在这里安下了家落下了户……
他不由得有些怅然！
“真的？”秋晚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却透着莫名的希冀。
“真的。”
张阿贵重重的点点头，看着秋晚的眼睛，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柔和。
他们都老了啊！
转眼间已经过了大半生。
“那我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变得面目全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秋晚听了张阿贵的话，忽然又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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