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青灵现在不在自己身边，这个房内，只有乔连溪不知死活的肉体、自己还有...红衣人。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论武力，自己可不是红衣人的对手。
她不懂得什么武功，什么剑法，但从之前一路尾随所见到的，面前这个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笨蛋哥哥，我是祈颜啊，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不记得了吗？”
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紫裙少女直接示弱。
某种意义上说，她确实是祈颜，是这个世界的祈颜。
“你不是。”
红衣人却并不会被表面所迷惑，他的回答同样迅速。
“...不说...杀了你。”他直接开口威胁。
他还没有威胁过别人，如果在之前，别人还未说话的时候，脖子就已经断掉了。
但现在，他成长了许多，面对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知道，祈颜那个少女，不该被自己杀掉。
除非......除非杀掉她，是主人的意愿。
而现在面前的祈颜......他说不清楚，但和连溪一样，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祈颜闻言，下意识往床边靠了靠，红衣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是步步紧逼。
脑海中在飞速转动，紫裙少女扶着床沿，她感觉红衣人也许下一刻就会杀掉自己。
以她的所见所闻，面前的人想杀自己，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你不能杀我。”
心里虽然惧怕，但祈颜郡主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她甚至还笑了笑，笑得颇有些自信。
“青灵，也就是你的主人，不会让你杀掉我的。”
“如果你杀了我，你将会迎接来自青灵的...怒火。”
红衣人紧逼的步伐止住了，神色间有了些挣扎。
“小笨蛋，我确实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祈颜，我可是和你家主人做了交易，连乔连溪的壳子你家主人都可以让我用——”
“更何况，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郡主的壳子呢？”
“我劝你识相点，不然，乔连溪现在的惨状，很可能就是你之后的。”
紫裙少女不急不缓地说着，她的手，轻轻抚过床上玄衣少年尚未闭合的眼睛。
从她的视角来看，乔连溪的这个壳子，颇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觉。
床上的身体已经完全冷掉，红衣人闻言，伸出手来，小心翼翼触碰了一下。
几乎刺骨的冷意，让他一下子缩回了手。
连溪死了。
这个想法一瞬间驱走了他所有的思考。
乔连溪死了。
除了主人，乔连溪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师父，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师父善良亲切、总会教他很多剑法之外的知识，他和主人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主人整个人都像是隐匿于阴影下的窥视者，而连溪，则像是置身于光明下的人。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斜斜地照射过来，落在红衣人的后背、肩头、发尾。
此时此刻，他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连在他看来得到了主人特殊对待的乔连溪都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他这样一个一直得不到主人正眼相看的普通人——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红衣人心中泛冷，这冷源自乔连溪的死，源自祈颜的身体被剥夺，更源自主人的残忍无情。
仔细观察着红衣人的表情变化，祈颜郡主唇角的笑意是愈发深刻。
很显然，自己说的话奏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主人为你这么做？”
思虑良久，红衣人疑惑地问向面前的女人，这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至于我为什么值得青灵为我做这些——我想，这大概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的力量？”
红衣人愣住了。
“是啊，我相信，这世间只有一种力量能够超越血缘，让人无条件地付出，那就是爱的力量。”
“从没有人能真正走到青灵的心里去，那只是因为没有人敢尝试而已，而我不同——某种意义上，这具身体的上一个灵魂说得没错，女追男，隔层纱。”
祈颜郡主现在还记得当初祈颜说出这句话时，看着红衣人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那种眼神，她大概真的是喜欢红衣人的。
不过，现在已经被青灵带到聚魂之地的那个灵魂，似乎没有机会了。
这层纱，她还没捅破，就要消失了呢。
想到这里，祈颜郡主站起身来，心情颇好地重新走回桌前。
来自红衣人身上的杀气已经消散，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红衣人在乔连溪的床前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蓉城城主匆匆赶来，他的额间还有未来得及擦拭的汗珠。
祈颜郡主坐在桌前，盯着城主看到床上的尸身时，瞬间变了的脸色，“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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