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停手，素若也跟着停手。
只要杨彻停步，素若就是无所谓的。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位置的？”杨彻问道。
“你是说什么？”
“我和你拉开距离之后，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望气术。”素若脸不红心不跳。
杨彻当然立刻知道她在扯，但他只是笑笑。拆穿没好处，也没理由。素若不愿意说，他也逼问不出来。
“要我参加那个什么云海界的比斗也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看你是疯了。”素若打断道，“我帮你筑基，对你来说就是泼天的机缘。然后你还要和我谈条件？”
“我不想筑基。”
沉默。
“你不怕我杀了你？”素若尽力找回自己以往冰冷、毫无情绪的语调。
杨彻嗯了一声，一脸胸有成竹、又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虚元就是豪横，杨彻只是不会刻意激怒她而已。
深吸口气，素若平静心情，道：“说说条件。”
“林家在这一片的影响力很大吗？”
“足够大，算起势力范围的话，向南能延伸出一千五六百里的范围。”
为什么只是单纯说向南？杨彻默默记下这点，他没看过这附近的舆图，所以不知道素若为什么只说南方。
“云海界的比斗对我来说有没有危险？”
“没有。你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素若立刻回答，杨彻判断出她说的是实话。
“我有个事情想问问，在林家能影响的范围里，我意思是...这一整片区域，有哪些特殊的地方？”
“特殊？你是指什么方面？”
杨彻不知道怎么描述，因为他也不知道哪里会有可能的线索。
“任何方面，只要是能让你觉得奇异的，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你这说的不就是云海界吗？”素若想了想，反应过来：“你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什么破烂回答，我要是信了你，那就是你这人比我还神经。素若默默想着。
她判断出杨彻肯定是在追寻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杨彻不愿意描述，或者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无法描述？
“如果你要找奇异的地方，那只能是云海界。但那里深处不是善地，以我修为也不能进入太深，你要想前去探查的话，首先得借助林家的权限，其次当下的修为绝对不行。”
杨彻转而又问：“你知道我修为就是这样，为什么要找我去参加那什么比斗？”
“这个到时候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行。”
两人四目相对，素若的眼神坦然，无论是虚元的检查，还是她的眼神都表明这是实话。
当然杨彻是不相信表情的，他只相信虚元感知到的结果。
“这个比斗的资格很珍贵对不对？”杨彻问道。
“在别家可以这么说，在林府完全是多余的资源。”
“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能打他们所有。素若心中想着，口中道：“到时候你会知道。”
她走上前去，递出一枚玉质令牌。
“那就达成协议了。”
玉牌中隐有一道灵机，应该是辨识身份的东西，杨彻估计这东西大概是用来在林府通行的。
杨彻默默伸手抓住玉令。
这女人真的会帮自己筑基？她看起来倒是信心满满？她会用什么方法？
要让杨彻自己安排的话。只要给他足够的灵力来源，然后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修为就会稳步增长。至于筑基，自己同时修炼的功法太多，一时半会估计是急不得。
素若直接拉着杨彻回了林府，回到府上，还碰见了之前的胖修士。
杨彻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杨彻，他见到杨彻和素若并肩而行，一时有些哑然。
“所有人看向素若的情绪都是畏惧的...”杨彻留意到了这一点。
路上他们还碰到一名结丹初期的林府长辈，这人对素若的情绪也隐隐有些畏惧。
素若向碰到的足够重要的人物介绍了杨彻，只说是自己带回来的散修，至于身份的追查，她自己会安排。
给杨彻安排的住处足够偏，但也足够豪奢，素若还派来一帮相貌清秀的下人，然后被杨彻拒绝了。
“你不喜欢这一套？”
杨彻嗯了一声。
“男人有不喜欢的吗？况且并不影响修行。你可以让他们帮你做做杂事，又不是非要用她们侍寝，这样拒绝了反而显得装，不是吗？”素若疑问的样子一本正经。
“那是我的事，我拒绝，你不用派她们来，就这么简单。”
素若深深看了杨彻一眼，转而开始说别的事情。
她首先告诉杨彻的，就是林府乃至通双镇，哪里他可以去，哪里他不能去。
她给杨彻的玉令权限不低，甚至凭借此令牌，都可以直接在林府内库取用一般的修炼资源。
说到一半，素若收到了一枚传音符。林府家业不小，事务众多，她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急信，让杨彻留在这里休息，自己当即便离开了。
......
巡查的林家子弟又抓了几个人回来，说是劫道的散修。
事情就是林家押运货物回府，路上遭散修袭击，但这帮散修水平很是一般，当场被杀了一半，跑了几个，剩下的被打个半死不活抓了回来。
人没死，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拷问。
拷问自然是找素若，毕竟是专业的。用林府家几名长老的话来说，素若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素若没有同情心，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同情心这个概念。
从来都没有的东西，就根本不用克服。
所以她只要做自己，就从来不会手软，因为她天生就没有手软这个概念。
她只知道怎么折磨别人能让别人开口。
然而她刚收到传音符的时候，想到自己要去拷问别人，一想到自己的那些手段，忽然生出了一丝从没有过的抵触情绪。
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念头，像羽毛一样，柔软但却真实。
一丝抵触的情绪。
她觉得非常奇怪，她脚下不停，穿过一片又一片院落和廊台，她细心感受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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