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驰此刻的眼神就像那些炭,看着漆黑一片,平平静静,但稍微一吹,全是炽热。
烧得他心尖暖得发烫。
“反正总不能是一辈子,再等等。”
他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傅驰脸颊,忽然发现了点东西,微惊道:“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事情有些多,但能应付,习惯了。”
傅驰反握住他的手,在那绵软的掌心里印下个吻,一个不够,又一个,亲得晏淮手掌颤了颤。
“别腻歪了,吃完了就工作吧,我准备走了。”
想到谁,谁的消息就来——晏淮把手机屏幕亮过去:“你看,都催我了。”
屏幕上是跟姚云峰的聊天界面,姚云峰问他是不是还在那个谁那儿。
称呼引得傅驰有些不满:“他不乐意认可我吗?”
晏淮淡笑道:“他对你没意见的——刚开始知道他谈的时候,我也不认可他对象啊。”
傅驰没生什么气,脸上还一直挂着些笑。晏淮当着他的面回了两条消息,回完身体往下一滑,两脚落了地。
他刚准备说走,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乔助理拿着个包裹进来,见到他还挺欣喜——
“晏少爷还在啊,刚好——前台收了个快递,收件人是你。”
晏淮满脸疑惑地接过来,傅驰问他买了什么。
“我一天就在这边待不到一个小时,要买东西地址也是填家里啊……我先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了快递——里面的东西让他动作一顿——是几张人影模糊的照片……
晏淮刚开始没认出来,但看清楚上面的人是谁后,他的眉头立刻就舒展了——被吓的。
那一瞬间,他想也不想就把照片抓皱,抬头看向傅驰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和冰冷。
傅驰被他这举动弄得愣住:“怎么了?”
晏淮果决地摇头:“没什么,一些骚扰东西而已,我自己能处理的。”
顷刻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带着刺的样子,浑身都竖起一层保护膜,不让任何人靠近。
傅驰也没那个特例。
“真的没事吗?麻烦的话我——”
“没事,我行。”
晏淮打断了他,有些紧绷的脸庞硬是扯出了一些笑容,安慰似的拍拍他胳膊。
“以后不用收我的快递,我买东西地址不填这边——好了,我该去看云峰了,下次见。”
傅驰轻轻点头,“乔谦,送一下晏少爷。”
“不用了,你们忙,我认得路。”
他离开得没有一丝留恋——前两天他还会在走到门口时故意回头招招手,说两句玩笑话……
傅驰不放心,在他出门后给他发了条消息。
……
晏淮很少自己开车,这次也是叫了辆车去医院。
上车后他才松开手指,照片已经皱完了,他又把那些纹路抚平,目光专注但冰冷地看着……
快递盒上面照样找不到任何关于寄件人的消息,又是个匿名快递。
从这片商务区出发,途经一条林荫大道,两旁的凤凰树已经过了花期,郁郁葱葱的绿色拥挤着,将要挨在一起。
往前四五分钟都不见阳光。
斑驳的树影偶尔扫进后座,晏淮安静漠然的脸色时隐时现。
他手握成拳搁在打开的车窗上,一言不发地盯着虚空中的浮尘……
阴魂不散的东西……
每次只要他的日子稍微顺遂一点儿,这东西就会出现,提醒他还有可能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你别想一辈子都安生。
晏淮气得捶了一下车门,咬牙切齿却发泄不出来。
手机响了几下,他烦得理都不想理,到后面司机遇到一个红灯,他烦躁的心也跟着周围纷纷停靠下来的行人与车辆一样渐渐平息。
解锁一看,原来是傅驰担心他,他一直没回消息,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是“等我”——傅驰从公司出发,往他这边赶……
晏淮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傅驰一接就问他还好吗?
“我真还行,你不用这么紧张,回去继续工作吧,别耽误事。”
“一会儿的会有人能代劳,用不着我——上次我就不在你身边,这次我总不能还眼睁睁看着……”
晏淮听他那意思,似乎是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又不免想起来他口中的“上次”——那时是在南湾墅,他气势汹汹地上门,最后所有的火气都在开门的一瞬间被浇得一干二净……
他闭眼叹气,语气疲惫:“我快到了,医院见吧。”
“……好,医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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