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怕豆芽被冻死，专门找了个相对温和的房子发豆芽，就在厨房隔壁。
厨房日日烧着火，煮着水，屋里的温度要高于屋外，家中仆人做完了活儿多蹲在灶间。
如此过了八日，豆芽总算完整发出来了，王冬初瞧了瞧，很是成功。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在筹办年礼，罗家人在京城就只认识沈家和李花家，再有沈若楠介绍的先生也得送一份去，正巧随着年礼一道送过去。
前两日天晴了，二人上门拜访了先生，布置了几篇文章回来，等年后带去给先生看。
二人回来说是先生指点了几句，受益匪浅。
第一批豆芽做成功了，王冬初又让家里的下人们去买了宽底矮边的大肚缸，将整个房间铺满，还置办了几个架子，架子上下两层，上面一层也放满生豆芽的大缸。
将第二批豆芽下了缸，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一早，厨房就忙开了，砍骨头剁肉的声音传了老远，罗立升和王阳亲写了门联，带着小厮从大门口贴到个院门口。
王冬初和婆子剪了好看的窗花，一一贴上，院子里廊下的灯笼换上了新的大红灯笼面，喜气洋洋。
待厨房做好了饭菜，正巧到了该用饭的时候。
屋里摆了四个大大的炭盆将屋里烘得火热，也不怕酒菜很快凉下来。
三个人第一次在外过年，饭桌上人少声音小，共同回味了一下以前一大家子一起过年的热闹。
罗立升：“今年先这么过着，等明年过年时咱们就可以回村。”
王冬初想了想一路晕过来的状态，全身都是拒绝的。
王阳也苦着脸道：“虽然我很想回家，但是一想到晕船的痛苦，我只想做一个不孝子。”
罗立升：“......”
无语了一瞬，改口道：“那就让大哥二哥和大舅一家来京城过年。”
王阳只觉他在说笑，表兄们可能会来京城过年，因为大姑在这里，他爹嘛......
他觉得不大可能，阿奶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
三个人说着吃着慢慢也乐呵起来。
王冬初：“明儿你们李花婶子约了一起去庙里烧香，听说京城的云居寺十分灵验，明儿去了你们好好拜拜菩萨，让菩萨保佑你们脑子更加灵光，做的文章更加出彩，争取等个两三年能一举得中。”
罗立升黑线，自家娘这许的愿太过别具一格。
王阳无言片刻：“小姑，是不是太早了点，还有两三年呢？”
“这叫未雨绸缪，那佛祖每天有那么多的愿望要去实现呢，你不早早排队，想着临时抱佛脚，祖宗哪有那空等你。”王冬初开始胡诌。
罗立升默：“还是娘您有理。”
他娘每一年去拜菩萨或者是观里烧香，都是各种奇葩理由和习惯，今年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翌日，李花一大早就来了。
李花：“头香咱们是抢不到了，大户人家里一早就由家中下人去抢了，咱们只要能到了庙里烧一炷香就成。”
京城冬日里多雪，城内地面上的雪都被扫到了道路两边，待到了城外，路上的雪泥混在一起，马车走得相当慢。
李花：“这云居寺三面环山，一水分流，坐西向东，说是风水极好，那里的菩萨极灵，一会儿好好拜拜，咱们让菩萨保佑立升阿阳两个能高中。”
王冬初笑着点了头：“也保佑成刚能得一贤妻。”
“嗳......”李花笑得开怀，凑近王冬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那小子啊，有人选了，是沈家旁支的一个表小姐。”
王冬初诧了一瞬转而恭喜道：“恭喜恭喜，这沈家旁支里的表小姐，家世也是不错的。”
“是啊，沈家那样的人家，咱们这等小门小户如何能攀得上？”李花道欣喜道：“他日常跟在沈相面前当值，被沈家大夫人看中了，亲自给说的媒。”
王冬初拍拍李花的手：“那你无需再愁。”
“愁也得愁，这大户人家里娶媳流程我是一概不懂。”李花还真愁，虽然成刚与她说不用愁聘礼的事情，但是她愁的是，这大户人家的姑娘，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啊。
虽然若楠他们那一家子都很和善，就不知道这表姑娘脾性如何。
王冬初扫她一眼：“京城有官媒，专门帮着达官贵人家忙婚事，你让成刚去请一个科可靠的官媒来，全部由官媒去办就成。”
又道：“他既然与你说了此事，就说明那姑娘是他中意的，成刚是个心里有成算之人，又孝顺，娶回来的姑娘定然是有礼孝顺，能章家的大家闺秀。
那沈大夫人咱们也见过，为人和善知礼，还掌着家，心里清明着呢。
成刚在沈相面前得脸，她怎么也不敢介绍一个不得体姑娘来。”
李花细想之下，觉得王冬初说的有道理，“你来了正好，不然我这事也不知道与谁说，也没有人与我分析，倒让我自个儿为难。”
到了寺庙，跟着人流烧了香，捐了香火钱，两个人找了个清静的竹林小亭坐着。
李花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我的天哟......都没处下脚的，怕不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来了吧。”
王冬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没可能。 ”
她们所在的竹林小亭说清静是真清静，但也不是没有人，她们这一个亭子小，她们两个加上婆子丫鬟正好，不远处突出来的一块山崖上还建了一座三层高的大亭子，那边人声鼎沸，笑声远扬。
本想全部的菩萨都拜一遍的，奈何人流实在太多，干脆分头行动。
王冬初和李花一起，罗立升和王阳、范成刚三人去找文殊菩萨，两方人约好的时间和地点碰面。
此时，时间尚早，她们索性在这歇上一阵子，等下山的人少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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