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你了吗？”
漂亮姐姐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很好听，“抱歉，我之前很好奇，路酌的妹妹是什么样子。我叫田静，是你哥哥的同学。”
岁岁赶紧坐好，摇了摇头。
她只是突然被吓到了，没有怪姐姐的意思。
田静见她不说话，有些奇怪：“你……”
岁岁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告诉姐姐自己不能说话。
田静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怜惜，她询问岁岁道：“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岁岁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生病是不是很难受？”田静坐在她的身边，“要做好多检查，每次医生说检查结果的时候都很害怕，害怕自己身体变差。”
田静看似是在问岁岁，但语气却好像在说自己。
岁岁认真的想了想，她在离开奶奶的家乡回家之后，爸爸的确带她找过很多医生伯伯。每次医生伯伯说没有办法治好喉咙的时候，爸爸的表情就会变得很难受。
但是岁岁已经习惯了，所以最多只会伤心两分钟。
“你画的就是路酌吧？”
田静收起回忆，她低头看着岁岁的画。
岁岁的画工虽然稚嫩但是精湛，寥寥几笔就画出了路酌的特征。
黄色的小人戴着眼镜和耳塞，举起手枪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靶子。岁岁还画出了路酌的鲻鱼头，和右眼下方的泪痣。
她还贴心地画出了路酌的勾嘴笑。
田静忍俊不禁地说：“你把他画的好可爱，路酌在你面前是不是经常笑？”
是的！岁岁笑吟吟地看着画。
大哥哥老是喜欢逗她。
“没想到，他在家人面前这么开心。”田静露出羡慕的表情，“我知道的路酌，怎么说呢，挺高冷的。”
说完，她自己“扑哧”一笑，“虽然我的形容比较老道，但是是真的。我基本上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动心过，他只有在学习和射击的时候是专注的。今天看见他带你过来，我很惊讶，没想到他有那么喜欢亲近人的妹妹。”
岁岁听着田静的话，眨了眨眼。
跟上次见到姨奶奶一样，她也听不见这个姐姐的心声，难道这个东西不灵了？
她只好拿起蜡笔在画纸上写：
【姐姐喜欢我哥哥吗？】
田静愣住了，随后她眯起眼睛，“喜欢啊，我们学校有很多喜欢他的。”
岁岁写：【我也喜欢哥哥！】
田静熟稔地整理岁岁的刘海，温声说：“姐姐和你的喜欢不一样。我的喜欢，是想要和路酌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就算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他过得幸福的那种喜欢。”
岁岁被这一段绕口令弄晕了。
她不太懂。
“不懂没关系。”田静懂她晕乎乎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还小，将来长大就知道了。”
好吧，岁岁想，等她长大再懂也不是不行。
她又写：【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田静收了点笑，“我不能说，本来有机会说的，但是现在不能了。”
岁岁想问为什么。
但突然，训练室的门开了，路酌换了休闲服，从里面走出来，“岁岁，你一个人在玩什么呢？”
岁岁拧起眉毛，她没有一个人呀！
哥哥没看见还有他的同学在吗？
她回过头却发现刚刚那个叫田静的漂亮姐姐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没来过一样。
“看啥呢？”
路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道：“走神啦？”
岁岁回过神来，冲哥哥笑了笑。
正常人是不可能在一秒内消失不见的，那个姐姐很有可能已经不是人了。但她完全没有发现，还跟她聊起天来。
为什么那个姐姐不去投胎，反而要来跟自己说话呢？
被哥哥牵着走出射击馆的时候，岁岁还在想那个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饿了吗？”路酌低头问她，“今天中午哥哥带你去我们学校食堂吃饭怎么样，食堂的黄焖鸡很好吃的。”
岁岁答应了。
她不挑食，只要能吃饱就满足了。
食堂人有点多，路酌带着岁岁在窗口排队。
岁岁紧紧牵着哥哥的手无聊的到处看的时候，居然在食堂左边的楼道口看见了田静姐姐。
岁岁想去找她。
她看着哥哥的手，又抬头看见哥哥正在玩手机。
岁岁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哥哥，偷偷摸摸挣开了哥哥的手掌，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追着田静姐姐去了。
田静实在是没地方可躲了，她缩在楼梯间，期待阴差千万不要发现她。
可她低估了阴差手里的勾魂锁。
她躲起来没多久，那个穿着雪白衣裳带着高帽子的阴差就发现了她。
“田静。”白无常语气异常严肃，有震慑鬼魂的作用，“别再躲下去了，你在人世徘徊了十天，再晚就要堕入地狱了。”
田静无助的抓住白无常，“大人，您再宽限我几天吧，我放心不下……”
她只是想再多看路酌几眼。
“你已经死了。”
白无常一句话戳破了她的幻想，“人死如灯灭。你再对人世间的东西放不下也没有用了，生者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你这样只会造成他们的困扰。”
田静疲惫的松开手，“大人说的是，更何况，他都不认识我。”
“既然知道了，那便跟我走吧。”
白无常锁上她的手腕就要拉她去奈何桥喝孟婆汤。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猛地冲出来的岁岁拦住了。
“诶呦我的亲娘咧，”白无常被吓了一大跳，“你咋在这？”
田静开心道：“你怎么来了？”
岁岁走过去扯扯白无常的衣摆，让白叔叔问田静几件事情。
白无常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田静，“这小祖宗想知道你是怎么去世的，要不要告诉她哥哥你喜欢他的的事情。”
田静连忙说：“别告诉他。”
她垂下眼睛，笑道：“我们虽然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但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是在他校庆活动时打篮球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白无常就赶紧走过去捂住了岁岁的耳朵。
诶呦，真是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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