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白学礼办公室，廖锡昌，白学礼，路阳手中各自拿着一本几十页的资料，这是路阳花一晚上时间整理出来的新镜片制造工艺。
白学礼花半小时粗略扫了一遍，“行了，专利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廖老，离子束抛光方面还是得23所的两位教授把关，至于光学、机械、材料、测控、热仿真方面，资料中都给了细致的优化方案，我们刚建好的加工线估计得大肆改动，至少得花一周时间才能完成。”
“明白了，通知开会吧，由我来安排！老白，这次得你来扛旗了！”
没过多久，23所、大连光源、光机所所有参与项目的人被叫到会议室，大部分人还以为这是要开庆功大会。
廖锡昌作为整个项目的最高指挥，加上他在华国的地位，仅仅是冷哼一声，会议室20多号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同志们，一个月时间，我们完成了前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让华国在镜片制造领域、光学领域、抛光工艺上都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但我们不能自满。”
“光刻机是一整套极其精密的系统性设备，哪怕是小数点后面的几个数字，都可能影响最终的成品。”
柴文政与丁冉听到这里便明白，哪怕是到了0.022的光滑度，也没能让廖老满意，对光刻机的严苛要求再次加深理解。
“自满是做科学研究的大忌，从开始那天白教授就一直在做优化方案，上周实验取得的成果，被他快速转化，终于完成了整个加工线的优化方案，可以说是我们现在设计方案的2.0版本，大家都看下吧。”
说完让人把印有“机密内容”的文件发放下去。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刚刚建好的加工线马上又要改版，这是从未有发生过的事，但一想到这个项目本来就够特殊的，加上之前做的几次政审筛查与保密培训，拿到文件后都开始翻看起来。
柴文政直接翻到抛光工艺部分，才看了几页，忽然站了起来，看向白学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份优化方案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蔡司0.02纳米离子抛光技术，这么久了他自然也了解那份资料的技术来自于蔡司。
“白教授，哎，您有这技术，我们这个月也不会白忙活了。”
廖老立刻说道：“柴文政，注意你的用词，这个月是必须经历的，白所长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加工才验证了他的方案。”
丁冉轻轻拉了下柴文政的衣服，直接称呼他的名字，白教授也换成了白所长，这句话已经是明面上的不满了。
“对不起，廖老，白教授，是我冲动了，我一点抱怨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感慨于白教授的这份优化方案，尤其是粒子抛光工艺方面，不仅规避掉了原资料的专利问题，同时……”
柴文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失去了平时的文雅气质，这还是他第一次组织语言跟不上发言。
“我这样解释吧，这项技术就算拿诺贝尔奖都不为过，而且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在微观层面的操作极限了，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任何方式能超越这项技术。”
预先知情的三人完全没想到，系统优化的技术在柴文政这边评价如此之高。
白学礼脸上表情变化不断，精彩万分，一方面因为在抛光工艺方面，资料获得了专业的认可，另一方面就是，这根本不是他的成果，如今被廖老拉出来顶缸，美其名曰扛大旗。
作为一个搞研发的，诺贝尔奖谁不想获得啊，但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柴教授，坐下坐下，谢谢你对这份方案的认可，但涉及到国家机密，什么诺奖之类的以后别再提了，我知道各位对于刚建好还不到两天的加工线改建，或多或少都有些意见，但EUV光刻机的特殊性大家都知道，哪怕是一丝可能，我们都要紧紧把握！”
柴文政坐下后，丁冉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文政，你太冲动了，这项技术不仅仅是光刻机可以使用，23所的在离子束领域的各方面应用，都会获得突破，现在一定要全力配合专项小组这边，早日把光刻机做出来，我们才能把技术带回去。”
他们都签署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在光刻机制造出来前，所有的技术都不能外流，原单位都不行。
在场众人都被白学礼的胸怀感动，连诺奖都毫不在乎，一心为国，多少人内心暗自惭愧，对白教授的优化方案不再怀疑，干就是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影响改进加工线的推进，一天时间，在白学礼组织下，新的设计优化方案确定，各部门快速响应，好在主要优化的是软件与工艺流程方面，设备除了离子抛光装置需要改进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微小调整。
当天晚上季一楠居然从申城赶往长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让路阳好好休息，明天要去做次全面的体检。
交代完便拖着行李回她的房间，留下路阳一脸懵逼。
没多久又接到周怀义电话，
“路阳，你没事吧！”
路阳知道应该是廖老把那天他头痛的事汇报上去了。
“周哥，没事，只是头痛而已，应该问题不大！”
“有效的沟通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这是你说的，所以你不应该隐瞒，我跟一楠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并不是利用的工具，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跟那方面有关。”
路阳有些感动，“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只是有可能而已，确实每次想起一些事，头都会非常痛，但程度并没有第一次那种严重，另外，我还发觉了一种新的可能。”
路阳把这边加工线的事解释了一遍。
“你是说，当技术构成各占一半的情况下，会获得新的技术优化资料！”
路阳笑着说道：“周哥，总结得很到位，就是这个意思，我准备回申城，也许用这个办法，我们可以提前把45纳米甚至28纳米的光刻机生产线做出来，一步到位！”
“回来可以，这边医院水平比长春好些，先做次全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考虑其他的事，记住了，路阳，你不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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