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楼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亦衡云淡风轻：“祝我手术成功。”
仿佛眼角膜移植手术对他而言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手机那端的顾奕楼瞬间清醒几分，认真道：“祝阿衡手术成功。”
秦亦衡喉间微痒。
“嗯。”
随即，他讶然询问：“你还没好？”
顾奕楼语气透出一股无奈：“已经好了，是宋老不放心，才拘着我不让出门。”
有一种‘自我感觉身体很好，长辈却觉得你虚弱’的无力感。
顾奕楼哭笑不得。
但秦亦衡清楚宋游不是老古板，既然让他养着就有一定道理：“为你好，你听着点医嘱。”
这话他也好意思说？
顾奕楼哂笑，突然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爸把我的事告诉我妈了，她不放心，飞过来了。”秦亦衡简单的一语带过。
手机那端的顾奕楼恍然大悟，原来是伯母劝他，才答应做手术。
“我应该早点告诉伯母，这样你也不会拖这么久。”
秦亦衡：“……”
“是啊，害你病倒，真是对不住。”
听他道歉，顾奕楼反而不适应了，轻笑道：“也是难得休息一下。”
看了眼时间，他安慰道：“你明天做手术，还是早些睡吧，有杨医生主刀，你安心，会好起来的。”
秦亦衡轻‘嗯’一声，通话结束。
他自然相信杨医生，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做手术。
第二天下午。
秦北墨陪着妻子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顾辰野也过来了。
他是接了顾奕楼的电话，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倒是他知道了颜家晚宴上发生的闹剧。
秦大夫人柔声细语的提点他：“颜家二房拎不清，这些自有长辈们去交涉，不用你出面，你只要顾好和柔柔的小家就好，明白吗？”
秦北墨看了她一眼。
她儿子早就对外放话，秦盛广场不再与王氏续约，虽没直接打压王家，但商场上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谨慎，秦氏不与王家续约，就是一个信号，其他与秦氏交好，或是想讨好秦氏的公司，都会闻风而动，除非王家找到其他靠山，否则王氏珠宝就要倒了。
不过时间很巧，五年合约刚好到期，而不是特意与王氏解约。
所以即使他出面阻止，臭小子也有理由反驳。
秦北墨忽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王家就是颜二夫人的娘家。
颜二夫人叫王雪梅。
可惜，人没有名字中听。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
顾辰野不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他知道这是为了他和柔柔的名声着想。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他人不在帝城，如果她被人欺负，他都没一点表示的话，那么其他人会怎么看轻她？
而且事情发生这么久，他现在才知情。
实在太不称职了！
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顾辰野想了想，给顾五打了个电话。
挂断后，他又打电话给颜以柔。
但电话接听，他一句道歉，把颜以柔整懵了。
“好端端的，你给我道什么歉啊？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颜以柔自己吓自己，声音拔得老高。
顾辰野把手机放桌上，开免提，避免耳朵受损。
“抱歉，我才知道你二婶又欺负你了。”
闻言，颜以柔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件事啊！
她不在意的说：“这都过去八百年了啦，早就翻篇了，你提它干嘛？再说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乱道什么歉啊？”
顾辰野有一说一：“如果我在帝城，你就不用受委屈。”
但他不在，让她受委屈了。
颜以柔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二婶家已经受到教训，她早就不气了，所以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只有甜甜的感觉，像是喝了纯纯的蜂蜜柚子茶一样，甜而不腻。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说：“那照你这么说，我也要跟你道歉了，是我瞒着你，不让伯母和雾宝她们告诉你的。对不起哦，我不该瞒着你，应该让你远在千里之外也要为我生气，为我担心，为我哐哐撞大墙呢~”
古古怪怪，却又可可爱爱。
顾辰野紧蹙的浓眉缓缓舒展开来。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总是能让他一秒破功。
顾辰野垂眸看着屏幕。
不想挂电话。
哪怕她不说话，只是听着她那边传来的细微声音，他也感觉两人的距离很近。
忽然，颜以柔扬声问道：“对了，我听雾宝说，衡爷今天做手术了对吗？”
顾辰野回道：“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万幸。”颜以柔松了口气。
顾辰野随口一问：“你好像很紧张？”
颜以柔以为他吃醋了，解释道：“他是雾宝的亲人，那我关心一下也不可以吗？”
顾辰野无奈失笑：“我没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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