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担心格林德沃一个人坐在这里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邓布利多很快就回到他们的位置上，坐在格林德沃对面。
小小的圆桌长度有限，两个人的膝盖自然而然地磕在一起。
格林德沃的心情好了一些。
既然他已经认识到过去的主张在巫师界每况愈下的人口增长率下难以实现，那现在在坚持着之前的看法就没有任何意义，果断做出让步才能让他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些麻瓜，但我现在不会毫无理由的攻击他们。”格林德沃率先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我明白，盖勒特，我也不喜欢刚刚的那个嬷嬷，她所坚持的东西对那个女孩毫无益处，巫师的世界中也有这样的人，”邓布利多的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但他们都是少数人，他们的坚持也终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完完全全淘汰。”
格林德沃刚想无伤大雅地嗤之以鼻一下就被咖啡店年轻的女侍者打断了。
邓布利多下意识往后坐了坐，至少这样两个人的小腿不会挨得太近……
格林德沃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危险：每次都是这样，这些麻瓜简直是太烦人了！他应该制作一个能一直在他们周围释放麻瓜驱逐咒的炼金饰品！
活泼的女孩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格林德沃对她的厌恶，手脚麻利地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人面前。
之后她又从托盘上取下一个杯子，放在桌子的正中间，漂亮的玻璃酒杯里面插着两小束檞寄生，从叶间生出来几颗白色小果子，圆溜溜的很饱满。
“抱歉，现在店里面只剩下这个了，”女孩将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对他们说，“祝你们幸福，每个人都会在圣诞节有好运的。”
说完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沉默瞬间笼罩了坐在小桌子两侧的两个人。
邓布利多只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他的耳朵和脸颊一起烧了起来——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是因为刚刚他的脸颊吹了风。
他轻咳了一声，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上几块方糖，有些哆嗦地搅拌着这杯咖啡，勺子和杯壁碰撞出不少叮当的响声。
格林德沃突然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他虽然克制着将声音压得很低，但却笑了很久，直到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邓布利多很想在他的脚上踩上一脚，告他别再傻笑了。
格林德沃将右手摊放在桌子上：“你说的没错，也许那些讨厌的麻瓜也只是个例，他们中的一些还是有眼力见儿的，我喜欢刚刚这个姑娘说的话。”
邓布利多明白他摊开的右手是一个邀请。
他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格林德沃的手上。
格林德沃收紧自己的手指，握住了邓布利多的。
“你就像阿利安娜一样在心底里害怕自己的权力欲，害怕这种欲望滋生出黑暗，但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格林德沃微笑着对邓布利多说，用拇指摸索过手中另外那个人手背上的每一个关节。
“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邓布利多微笑着打趣道，“我希望它不是太激进。”
“保证那些巫师孩子们别再有变成默默然的可能，保护那些愚蠢又软弱的巫师别被他们的麻瓜伴侣或亲人伤害，让那些有才华的巫师可以更自由地与麻瓜做交易而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我现在在做的事。”
格林德沃第一次向邓布利多提起他离开纽蒙迦德后都干了些什么，“现在我要加上一点了，我要让像你我这样的爱人在巫师界变成一件可以被公开的事情，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就理所应当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让那天早一点吧，盖勒特，”邓布利多对他说，“安妮上辈子的经历足够惨烈，它们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东西的失去是真真正正没有挽回的余地，事后想要努力都没有努力的办法。
我不想像安妮一样抱着死去的爱人后悔哭泣，连对彼此说一句我爱你的机会都没有。那太可怕了……
我愿意忘记你曾经干了可怕的事，我不在乎魔法部那些人会怎么想，我想做一回自私自利的人。”
格林德沃对他的回应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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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斯诺。
但“斯诺”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让他否认了这个猜想。
那个男人一脸深情的样子，金灿灿的头发看起来也是会讨女人喜欢的类型，但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斯诺才不会喜欢这种人。
斯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大概是和她一样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也会像她的师傅安度因一样，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干净的男人。
他当然清楚斯诺在过去、现在、未来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成为安度因的替代品，那女人要比大多数人都理智的多，那是她将部分情感剥离带来的副产物。
这些人里也包括斯内普他自己，他曾经错误地试图从哈利·波特身上寻找到莉莉的痕迹，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最错误的行为……
……他干嘛要想斯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斯内普的脚步仅仅因为咖啡厅前眼熟的身影停顿了一瞬，就继续朝着蜘蛛尾巷的方向走去。
这天一大早上他就收到了卢修斯的信息，约他在蜘蛛尾巷见面。
他不明白卢修斯为什么将约见的地址从一贯的马尔福庄园改到了被麻瓜们包围的蜘蛛尾巷，但相信这问题很快就会得到一个答案。
在他走到家门附近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魔药味道夹杂着那令他有些厌烦的香水味儿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的步伐没有因此丝毫改变，径直走回到家中，这回他进屋之后没有顺手带上房门。
房门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推动下关上了。
斯内普看着门前那片空气，下一刻，卢修斯的脑袋露了出来，悬在半空中，紧接着露出来的是他的肩膀，以及之后的整个身体。
卢修斯·马尔福将隐身衣随手折了一下，丢在客厅的沙发上。
“西弗勒斯，莱斯特兰奇家的祖宅被人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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