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带着狂涛在海底飘动，身体周围的柔软裙边翻着波浪般的花纹，但却并不是一个实体。
“这是黑王尼德霍格？”
陈明看着冰层下的巨大生物，它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仿佛整个北冰洋都只是孕育它的子宫。
“不，不对。”
陈明想到了什么，指着脚下没有实体的家伙，在漫天飞雪喊着。
“这只是他的力，对吗？”
“麦卡伦先生！”
龙的构成是权与力，其中，权代表着血统与肉体，而力就是力量，是虚无缥缈的能量表现。
权决定下限，力决定上限。
陈明的这一喊，不但因为需要穿透雪幕将声音传达，还因为这种发现了事情真相的激动感。
“嗯。”麦卡伦先生点了点头：“皇帝还需要更多的进食，才能补完他原本应有的冠位。”
“但是这太过艰难，他的基因已经污染了这周围的一整片海域，最多再过十五年的时间，世界各地的海洋就会被赤潮染成红色。”
说到这里，麦卡伦先生停顿了片刻，表情中满是令人不安的回忆。
红色的海洋意味着什么？
这不光麦卡伦先生知道，即便是陈明都可谓是相当的清楚。
当赤潮席卷全球时，海水里的污染将会远比人类直接往里面排放几个原子弹要严重数十倍。
届时一系列天灾就会产生，温室效应彻底发作，风暴席卷世界，火山爆发，全球性超大地震。
而这，便是黑王苏醒的代价。
“……到时候，将会引发不可避免的诸神黄昏，当象征绝望的黑龙掠过时，整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归零。”
陈明记住了十五年这个数字，却有点听不明白他现在的意思。
“麦卡伦先生想表达什么？”
“黑王总有一天会苏醒，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遏制他的进程，并且去提防那些在诸神黄昏后的敌人。”
“这是我们人类在史书之中，所可以存留下来的最后的结局。”
麦卡伦先生将手微微抬起，整个冰面瞬间破碎，看不见的物质竟然顺着他的指引，进入陈明头盔。
“唔！唔！”
陈明一脸惊恐：“麦卡伦先生，你在干什么，这股能量怎么回事？”
“别急，我在曾经三个轮回中都成为过黑王，拥有修改因果律的力量，所以我让你接受了它的权。”
“而作为代价，它的力将被名为路明非的少年继承，你需要在十年之后找到路明非，融合权与力。”
轮回、修改、代价。
陈明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字词的意义，身体就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基本形态，有要化为血水的迹象。
麦卡伦先生继续说：
“我研究过你的言灵，你是白王一脉的C级混血种，拥有将意识转移或分担给无意识个体的能力。”
“我会为你准备一具完美的躯体，融合黑色皇帝与你的基因，从而让你再一次的诞生。”
“麦卡伦先生……”
“不用客气，以后到了世界餐桌组织，叫我M先生就可以。”
到这里，他的语气仍然十分轻松，仿佛正如同他化名的来源，名为“麦卡伦1912”的威士忌。
“再次见面，你就是C先生了。”
话音落下，陈明的整个身体彻底炸裂，化为一滩营养液般的橙色液体，原地只剩下一个头盔。
“砰。”
头盔掉落在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
M先生将其拾起，只看到在头盔之中，探照灯管的灯芯上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待世界树的劫难过去，我等再去争夺此世高贵的王座。”
……
现如今，讲演的房间之中。
“随着克隆技术的实现，人们开始恐惧自己拥有了神的力量，但也有人发出踢翻上帝宝座的誓言。”
“God's in his heaven，all's right with the world.”
“上帝在祂的天堂，一切真理在人间。”陈明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就是祝福啊，科学就是人的力量。”
路明非一阵无语，你这不就是为自己的借口开脱吗？总体来说克隆还是反人类的科学技术啊。
“这算什么祝福？”
他朝着对方的头盔，一拳过去。
恐怖的力量瞬间打得头盔凹陷，但里面很快传出血肉噗嗤生长的声音，竟然撑着头盔恢复原状。
“我看你，完全是不懂。”
“因为我借此得到了幸福，所以这就是祝福的技术。”
陈明扶了扶有点歪掉的头盔。
“我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女儿的，陈雯雯是我的养女，而生活在这里的她，时常死在诸多的因素之下。”
“所以我克隆了她，并且让她们在明面上叫做陈雯雯，实际上却作为区分，给了她们独立的名字。”
“有了她们的爱，我就是永生的。”
此话之后路明非沉默，而变成了楚子航沉吟两秒后的开口。
“为什么？”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毫无感情，只有绝对的理性，那么他说不定不会感到任何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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