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听话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二楼。
云豆不明所以，但也没多想，只是疑惑道：“俞爷爷，这些炮制起来，很麻烦吗？”
“倒是不麻烦，只是...”
老人家摇摇头，“一种药材，可以有好几种炮制的过程，得到的药性和入药的方法，皆不同。”
“就拿这地榆来说吧。”
“水制晒干，可治烫伤之症。”
“炭制，可治病血、尿血、崩漏之症。”
“醋制，可治脾不统血之症。”
他拿着地榆完整的根须，轻轻一捻，“小姑娘，你需要的是哪种药效呢？”
云豆愣了愣，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大的学问。
烫伤，倒是比较符合淋酸雨后会出现的情况。
“不过，不管哪种方法，我们都没办法为你大量炮制。”
“毕竟水、炭、醋，在现在都不好得。”
“更何况，其他药材炮制的方法，还有不同呢。”
云豆听明白了老人家话里得意思。
她要是想做，还得提供必要的水、炭或者醋，以及有可能需要的其他东西。
而俞家，只出技术。
云豆没回话，正垂头看着木桌思考。
如果只有这一塑料盒子的药材，那她倒是无所谓，东西提供全乎，炮制完就拉倒。
可系统的河边，还有数不清的药材。
放着不用，实在有些可惜。
但要是全部炮制，水制还好说，但其他方法她也有些力不足。
空气静默间，俞爸俞妈已经下了楼。
二人站到了老人家身后。
小声讨论着，塑料盒子里状态极好得药株。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漂亮的药株。”
“对啊，你看那根须，这么完整，要是移栽到我们的药棚里说不定长的更好。”
“人家是来炮制药材的，怎么会给你活株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夸人养的精细。”
云豆耳力不错，俞家夫妇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心里。
不仅没觉得不礼貌，反而眸光一亮，头顶的隐藏灯泡亮了起来。
给活株？
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俞爷爷，我有个其他的想法，要不您听一听？”
云豆敛住笑，指尖无声的在桌上画圈。
“你说。”
云豆清清嗓子，开口道：“我不懂药理，也不会中医。”
“炮制药材，不过是为了家人多一份保障，就算囤的再多，用上的也不过是少数。”
“不如，我将新鲜药材卖给您，如何？”
老人家手里将拐杖摸得发亮，一言不发。
俞言有些看不懂了，不禁出声疑惑道：“我们家就算收了你的药材，努力炮制出来后该卖给谁？”
“大家手里没钱，就算是生病也是忍忍就过了，没有人会来看中医抓药的。”
本就略显落寞的中医，碰上了乱世，就显得更没存在感了。
云豆眉毛上挑，嘴边露出自信的笑。
“现在的世道，有多不安全各位是都知道的。”
“自从洪水过后，医疗资源尤其稀缺，从两个月前，政府就已经禁止私营药店售药，全部上交官方，并将所有医疗项目全部停止。”
“这说明，国家也在囤积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俞爸眼中有些考量，轻扶着椅背的手微缩，“没了水电，药厂难以运转，制药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云豆两手一拍，点头道：“没错，西药需要严格的步骤，和全自动机械化的生产，制药厂被毁还断了电，几乎无法再运作。”
“但中药不同！即使没有电，也没有机械，仅靠一双手，也能办到。”
“国家囤药，在意到底是西药还是中药吗？”
“只要能治病就行，不是吗？”
俞言沉默了，俞家夫妇眸光也有些惊讶。
他们隐约明白了云豆的意思。
老人家突然笑出了声，对着云豆开口道：“小姑娘，你这意思，是让我们收下你的新鲜药材，把炮制好的药卖给国家，跟政府做生意。”
云豆摇摇头，“这怎么能叫做生意，这是贡献。”
“我出药源，您出技术，这是合作。”
如同俞言说的那般，现在哪有人舍得为了小病小痛上医院花钱。
所以这药，当然不能卖给普通人。
只有依仗国家，才能吃饱肚子，挣到钱。
老人家没再开口，指尖敲打着拐杖，眉头蹙起着思考。
话说到这儿了，云豆也没继续再劝，只最后说了两句：“跟随官方，肯定不会吃亏。”
“再说，您家也需要稳定的收入，不是吗？”
俞言可说过，这套房子不是白住的，得交电子币呢。
杯中的水已经凉透，云豆一口喝完，准备合上塑料盖。
顺便拿出刚刚被夸赞的白蔹，放到了桌面。
“第一次来您家，也没带什么礼物，见叔叔阿姨喜欢这个，就当是我的心意。”
云豆笑着站起身，扣紧了盖子。
“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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