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生意，肯定能成。”
云爸回忆起这个半个月，遇到的那些干活抱怨的内区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兴奋。
身上的疲累，毫不在意。
“你们这个网站可赶紧上线吧，再不解民怨。”
“我这个班上的，都快戴防毒面罩了。”
云妈抱着脏衣篮，将三人的外套泡进桶里。
似是想到那坨坨相黏的诡异场面，光是回忆，就让她起鸡皮疙瘩。
现在上班，那都不是肉体上的辛苦，那是精神上的折磨。
没闲聊太久，三人就挨个进了浴室。
“叩叩叩。”
云豆刚换上睡衣，第一个从房车出来，就听见门口有节奏的敲门声。
开门。
收租金的小哥，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站在屋外。
云豆心里默默算上时间，悄然间竟然就两个月了。
这人，收租的点掐的真准。
“请进。”
云豆心里念叨，面上对小哥礼貌点头，将人迎了进来。
小哥感受着室内舒适暖融的温度，只觉得人不可貌相，这房子也是。
比起上一次来时屋子乱七八糟的样子，这次还真像个家了。
那些看起来洋气的，进去还没这铁皮棚子舒服。
“云小姐，好久不见啊。”
收回好奇的眼神，小哥熟练掏出背包里的pos机，以及原先的协议。
本身是应该再打一份合同才算正规，但现在纸张珍贵，只能将就用了。
没等对方发话。
云豆十分上道的拿出身份证，亲切的笑着开口道：“麻烦你了，还是两个月。”
收了这么久租金，有钱没钱的人，他几乎也见了个遍。
但交钱利索，对他礼貌相待的，小哥还真没遇上几个，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愣。
“怎么？”
“上面有灰，显示不了吗？”
小哥迟迟不插卡，云豆侧身看了眼pos机的显示面。
“不会不会。”
小哥回神摇头插卡，将合同交给云豆签上第二个名字。
云豆手里写字，心里却有些盘算。
“郝办事员，请问你是每天都要去收租吗？”
停笔，她看着此人胸前的标牌名字，尝试着叫出了他的姓。
没想到她这么细心，郝小哥也乐得多聊几句。
“不是每一户都像云小姐这么爽快，许多交日租金的，我都得挨家挨户的上门去收。”
郝小哥无奈摇头，收起东西塞进包里。
现在的人，那是视电子币为命。
生怕给政府多交一天钱，花不上被官方直接吞掉了。
你不去要，他就真不给。
云豆眸光微闪，颇有同情心的点头，“这钱，你也是挣的不容易。”
这话一出，可真是说进郝小哥的心坎里去了。
工资低，每天还风里来雨里去的，鞋子都穿破4双了，苦不堪言。
云豆看着郝小哥摇头，踮着脚尖，嘴角微微一笑。
“郝办事员，是42的脚？”
“这也能看出来。”
他语气惊讶，但双脚却往后挪了挪。
脚上这双鞋穿了半个月，鞋底已经被腐蚀磨平的差不多，鞋面上也到处是翻起的破洞，看着像个破烂。
“稍等。”
云豆看到他眼神中的窘迫，直接转身进到车里消失了一分钟。
再出现时，她的手上，多了一双质量上乘的男鞋。
“这双鞋，你拿着。”
云豆递过去，脑子里一丝精明一闪而过。
“这...这我不能要。”
第一次被人送这么实在的礼，郝小哥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现在这世道，鞋子可不好得。
随便去外区转一圈，不穿鞋的人比比皆是。
现在的鞋子，早已脱离了它的使用价值，而成了一种身份金钱的象征。
这礼，贵重了。
“我们家有干部，也知道政府的规定。”
“所以我这不是逼你收礼，只是有一件小事想请你帮忙。”
云豆回身拿过一个小包，掏出了一沓自制的“宋M”简介名片。
网址、用处、主要功能一清二楚。
郝小哥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鞋子，还是没忍住诱惑。
“我能帮上您什么？”
“要是超出能力范围的，我也不行。”
云豆看他出声，就知道有戏，当下耐心解释有关“宋M”的一切。
她的意图，其实就是想要郝小哥帮忙挨家挨户的发名片。
宋家虽然家大业大，人脉也广泛。
但相熟的，主要还是中心区域住着的几户富贵人家，至于内区蓝棚里的只怕没几个认识的。
加上，这种推销运营，本身也需要时间。
现在没有广告，也没有电销、网销，地推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了。
早一点正式运行正常，他们也能少干一天活，政府那边的人民压力也能减轻不少。
“整个内区十多万人，肯定不止郝办事员一个人忙着收租。”
云豆塞了一包恰恰瓜子过去，大气开口：“若是你能拜托到同事，一起帮我这个忙，鞋子每人都有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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