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小军说了之后，他当真第二天就把林衡觉要的东西给找来了，二十个鸭蛋，都是种蛋，还有一个小半桌子宽的纸盒子。
鸭蛋一毛钱一个，二十个鸭蛋两块钱，纸盒子是他在回收站买的，一毛二。
乔大妮给了高小军两块五毛，高小军非得给她找三毛回来，乔大妮不肯收，两个人你推给我我退给你的，像是准备干架了。
林衡觉把高小军拉过来，把钱塞进他衣服口袋：“小军兄弟，收下，不然下次哥可不敢找你帮忙了。”高小军只好把钱收下了。
种蛋拿回来之后，林衡觉就开始在家里研究人工孵鸭子。
先是用煤油灯把鸭蛋照了一遍，确定都是种蛋之后，把纸盒子里头塞满稻草，在中间掏个洞出来，把蛋给放进去，里头还放了一碗水，得保证湿度。
接着把纸盒给盖上，用草给包起来，还要在纸盒子上戳个洞，得通气。
之后就是注意温度了，得保证温度都在38度，这个就比较难掌握了。让乔大妮上刘大夫家借根温度计，刘大夫是中医，也是队里卫生所的大夫，温度计，红药水这些是配备的。
乔大妮上刘大夫，说了借根温度计，刘大夫吹胡子瞪眼的：“得给五毛钱押金，坏了不退的啊。”
刘大夫是出了名的抠门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给了钱，刘大夫才把温度计递给她。
乔大妮回来把温度计给林衡觉：“你可得小心着用，五毛钱呢，坏了可是不退钱的。”
“知道了，管家婆。”
乔大妮努努嘴，看他怎么用，要是成了，这以后孵小鸭也是她的工作了呢。
林衡觉把温度计放进盒子里，过了一会儿，37度，温度低了，不行：“大妮，你去灶里搓点火仔来。”早上做饭烧完了的柴火，还有火仔呢，就像碳一样，只不过没有碳经烧。
乔大妮把火仔放进一个砂钵里，下头放点灰，这是冬天取火用的碳盆，放在林衡觉面前。
把碳盆放在纸盒子旁边，过了一会儿，林衡觉又测了测温度，三十八度六，又高了。赶紧把碳盆拿远一点，终于温度合适了。
两个人搞出了一身的汗：“还挺麻烦。”乔大妮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温度对了。
“刚开始是这样，等熟练了就快了。”林衡觉说着。“这个要是不时的看着，保证温度，隔一两天还得给蛋翻一面。等28天就差不多能出壳了。”
还得天天守着啊，那不跟鸡抱窝一样？看了一眼林衡觉，这话，乔大妮可不敢说出来。
……
“大妮，快出来，你看我拿什么回来了？”
听到林衡觉得声音，乔大妮赶紧跑出来看，今天高小军一早就把林衡觉叫走了，说青界山大队请林衡觉去教教他们橘子树怎么施肥。这不，今天抱窝的任务就两个乔大妮了，看了半个多月，乔大妮也会了。
“哇，是枇杷！”乔大妮一脸的惊喜，林衡觉手里提着的，正是枇杷，黄澄澄的，拇指大小，一根枝丫上长满了。
林衡觉把枇杷递给乔大妮：“嗯，青界山大队有几棵枇杷树，昨天把枇杷摘了，分给他们的队员。也不多，杨队长给我拿了点尝尝味儿。”
嗯嗯，乔大妮嘴里都开始分泌口水了，每次去公社经过青界山大队，都能看见他们的枇杷树，可没吃过，今天总算是能知道是啥味道了。
林衡觉好好把手洗了，树娃和甜妞像两只闻到鱼腥的猫一样，准是知道有好吃的，飞快的跑回来了。
一看到枇杷，顿时变成了两双星星眼：“娘，我想吃枇杷！”看来这俩孩子也是认识的。
“你们爹拿回来的。”乔大妮推给林衡觉。
三个馋猫，林衡觉轻笑：“吃吧，吃吧，就是拿回来给你们吃的。”
话音刚落，树娃和甜妞就上手了，树娃摘下一粒就往嘴里塞，林衡觉赶紧给拦下来：“要剥皮的，皮不能吃，里面的核也不能吃，就只能吃果肉。”
说着给她们示范一遍，这种枇杷本来就不大，拇指大小，剥了皮，去了核也没剩多少了。
赶紧照做，剥了皮一口塞嘴里，嗯，真甜，就带着少许的微酸，好吃！
一时堂屋里安安静静，就只有咽果肉的声音了。
乔大妮吃了几棵，见甜妞人小手不咋灵活，半天没剥一个，急得都想上嘴直接咬了，便剥好了塞她嘴里。
树娃看见了，也要吃娘剥好的。乔大妮好笑，还是得一碗水端平，也给树娃剥了一颗。
看乔大妮就顾着喂孩子了，自己都没咋吃，林衡觉赶紧剥好了一颗，迅速塞进她的嘴里。
乔大妮看着林衡觉，只觉得嘴里的枇杷真甜，都甜到心坎儿里去了。也剥好一颗喂给林衡觉吃。两个人时不时的对望一眼，只觉得彼此眼睛里都是化不开的糖。
又过了十来天，差不多刚好二十八天了，盒子里的蛋总算是有动静了。
先是一个蛋破了一点壳，仔细听，哒哒哒，哒哒哒，是小鸭子在啄壳的声音，果然，不一会儿一个鹅黄色的鸭头就拱了出来。头出来了，身子就快了，半个小时之后，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鸭子就从鸭壳里跳出来了。
一只、两只、…到下午一共出来了十六只小鸭子，还有四个蛋一直没个反应，看这情况，这四个蛋怕是孵不出来了。
二十个蛋，能孵出十六只鸭子，这个出苗率林衡觉已经很满意了，以后再熟练一点，出苗率会更高。
刚孵出来的鸭子要二十四个小时以后才能喂水，进食，现在先不要去动它们。
树娃和甜妞俩小孩儿看见这么多鸭子，叽叽喳喳的，也太可爱了，都不去玩了，守着鸭子一动不动，一会儿点下这只，一会儿摸摸那只。
“你们只能看，不能摸知道吗？摸了小鸭子就不吃饭了？”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林衡觉吓吓他们。
现在鸭子已经孵出来了，就有底气去找大队长谈这件事了，林衡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没孵出来的蛋叫做毛蛋，有的人怕，有的人视若珍馐，乔大妮是下不去口的，林衡觉也敬谢不敏，刚好拎着去找大队长，他喜欢喝酒，给他当个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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