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落针可闻,壁炉柴火的噼啪声和窗外绵密的雨声被无限放大,敲在每个人心头。
吴医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他下意识地后退,小腿撞到身后的黄铜仪器车,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这才猛地惊醒。
“你…你血口喷人!”他尖声叫道,声音因极度恐慌而扭曲,“这是毫无根据的诽谤!爵士,您不能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骗子!他根本不懂现代医学!”
安德鲁博士也从震惊中回过神,虽然他对吴医生并无太多好感,但更无法接受陈小北这种近乎“巫术”的指控方式:“陈先生,指控一位专业人士需要证据!你仅凭…凭猜测就……”
“证据?”陈小北目光依旧锁定吴医生,语气平淡却带着穿透力,“你右侧白大褂口袋,那瓶标签略有卷边、与你其他药品摆放方向不一致的‘维生素B12’。需要我现在请管家取来,找任何一家独立实验室分析里面的成分吗?或者,解释一下为何你每次调整夫人输液参数后,她的脑电图会在特定频段出现异常微小的、但符合药物刺激特征的波动?”
吴医生猛地捂住口袋,这个动作几乎等于不打自招。他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惊恐地看向哈灵顿爵士。
老爵士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他历经风浪,此刻已然明白。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愤怒。他没有看吴医生,而是对身后的老管家沉声道:“菲利普,请吴医生去休息,彻底‘协助’陈先生核查所有药品和记录。”
“是,爵士。”老管家菲利普微微躬身,眼神锐利地扫向身后两名沉默的随从。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几乎瘫软的吴医生,不容置疑地将他带离了书房。吴医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伊莎贝尔博士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安德鲁博士则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向陈小北的眼神,从审视、怀疑变成了深深的惊骇与不解——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让诸位见笑了。”哈灵顿爵士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他转向陈小北,眼神复杂,“陈先生,您的…能力,远超我的想象。请您继续,无论您需要什么,哈灵顿家族将全力配合。”
陈小北微微颔首,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张老,夫人的后续调理,交给你了。固本培元,切忌猛药。”
“放心,老夫晓得轻重。”张素真面色凝重地点头,看向陈小北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更深沉的意味。这小子,不仅医术通神,这洞察力和手段,也绝非寻常医者。
陈小北不再多言,对李秘书道:“安排车,去苏格兰。”
“现在?天色已晚,而且预报说苏格兰那边有风暴……”李秘书有些迟疑。
“越快越好。”陈小北望向窗外,伦敦的雨幕似乎连接着远方的黑暗,“‘寒毒’有源,拖延一刻,夫人髓海中的冰封便多一分顽固,清除也难一分。”
数小时后,车辆顶着愈发狂暴的风雨,驶入了苏格兰高地。尼斯湖在黑夜和暴雨中怒吼着,墨黑色的湖水翻涌,仿佛藏着亘古的凶兽。
那座临湖的古堡,在电闪雷鸣中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阴森而压抑。
城堡内部异常阴冷潮湿,厚重的挂毯和地毯也仿佛吸饱了水汽,散发着霉腐和旧木的味道。陈小北拒绝了管家先行休息的建议,直接让老城堡的看守人带他去夫人以前最常停留的地方。
那是一个凸出于湖面的圆形石室,三面是巨大的拱形玻璃窗,可以俯瞰整个湖面,此刻窗外却是漆黑一片,只有雨水疯狂拍打玻璃的声响。房间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早已磨损的奥比松地毯,旁边放着摇椅和书桌。
“夫人以前最爱待在这里,看书,看湖,一待就是一整天……”老看守人嘟囔着,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
陈小北静立房间中央,缓缓闭上眼睛,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蔓延开来。李秘书和看守人站在门口,不敢打扰,只觉得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滞、寒冷。
片刻后,陈小北睁开眼,目光落在那张巨大的地毯上。
“挪开它。”
看守人和李秘书合力,费力地将沉重的地毯卷起。
地毯之下,并非平整的木地板,而是一块巨大的、刻满了奇异花纹的青色石板!石板的中央,镶嵌着一圈黑色的、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的金属,上面蚀刻着更加复杂扭曲的符文。一股比周围环境更加阴寒的气息从石板上隐隐透出。
“这是……”老看守人一脸茫然,“我从没见过这个……”
陈小北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符文。“古老的凯尔特锁灵阵,而且是逆转的。本应汇聚地气生机滋养居者,但被人为逆转,长年累月抽取居者生机,反灌入这湖底的阴寒之水汽。夫人体质偏阴,长年在此,髓海如同被置于一个缓慢运转的冰窖之中。所谓的基因突变,不过是身体在极致寒毒侵蚀下产生的绝望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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