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斌脸上肌肉紧绷，放在双腿两侧的手指蜷缩而起，两人看着越来越远的橡皮艇，沉默着。
“奶奶，你去我家吧，等夏语回来再回去。”
留奶奶一人在家，于斌也不放心。
奶奶想到夏语的叮嘱，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于斌去了隔壁。
她有话要和于斌说。
坐在沙发上，奶奶很是忐忑，双手放在膝盖上，握紧又松开，来来回回几次后，她终是坚定了。
“小斌，昨晚的事，你……能不能别说出去，小语还年轻，她这一辈子，不应该毁了啊。”奶奶忍不住，嚎啕大哭。
在夏语面前，她一直忍着，就怕让夏语心里难受，害怕。
可现在，她忍不住了。
一想到孙女杀了人要坐牢，她的心就像是在油烹一样难受。
这可怎么办啊？小语才二十岁，不能就这么毁了。
于斌也很为难，他不可能为夏语隐瞒犯罪事实。
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
“奶奶，夏语只是防卫过当，她……”不会有事几个字，于斌说不出口。
夏语虽是正当防卫，可却致人死亡，不会判她无罪。
而且，看她昨晚的样子，很冷静，说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知道自己在犯罪，可她还是做了。
这明显是故意杀人，或许连防卫过当都不算。
“小斌，奶奶求你了，别说出去好吗？”奶奶慌的从沙发上起来就要给于斌跪下。
于斌赶紧拉住她“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小斌，昨晚的事，就你一个人看见了，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的。”
那几个人都被小语扔下去被水冲走了，她自己肯定不会说，只要于斌不说，没人会知道夏语杀人了。
砰砰砰，门突然被敲响，有些急，于斌听出来那是夏语的敲门方式。
大步走过去开门，看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眼里带着焦急“我奶奶在你家吗？”
于斌侧开身，把客厅里的奶奶露出来，也让她进门。
夏语进门，抓着奶奶有些颤抖的手，眼神从她脸上的泪痕扫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出门后她回头，看着于斌“如果你想抓我，那就等外面的一切结束。”
除非你运气逆天，老天爷站在你这边，不然，你没机会了。
奶奶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跟在夏语身后，让夏语无奈又心疼。
她衣服有些湿，就没坐沙发，搬了个小凳子坐下，让奶奶坐她对面。
抓着她的手“别担心，我不是告诉你末世了吗？没人会管这些。”
奶奶的眼泪，又下来了，小语说末世来了，可末世真的来了吗？
这一刻，奶奶宁愿未来就是末世，那样，小语就不会被抓走了。
夏语无法让奶奶即刻安心，再等等吧，再等几天，等有人为了食物打的头破血流后，她或许就会放心了。
夏语换下湿衣服，从房间拎出个笼子，里面关着两只鸡“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奶奶被这鸡惊到了，外面这么大的雨，这两只鸡还活着？
“我在树上抓到它们的，看起来还挺精神，咱们养着吧，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这其实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里面已经繁衍到了十几只鸡，这是她之前买的那几只中的其中两只。
奶奶接过鸡，有些稀罕的拿到阳台，掐了一把小白菜，剁碎了喂给它们。
奶奶有事做了，看起来情绪也平稳很多，夏语这才打开背回来的背包，那是给外人看的。
里面装着几袋面包，矿泉水，方便面，还有最占地方的一次性打包饭盒。
这附近的小吃店这几天都被光顾过，已经没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再远一些，倒是能找到食物，不过大多数食材都坏了。
毕竟停电这么久了。
随意把那几样东西扔下，她就去锻炼身体，没有看到奶奶担忧的眼神。
夏语家的门又被敲响，奶奶紧张地看着门口，很是不安。
夏语拿着铁棍，从猫眼看去，是三位不认识的男人。
夏语皱眉，前两天她才打了人，今天怎么又有人上门了？
她有些不耐烦。
“有事？”语气很不好听。
“你好，我们是十五楼的住户，想要借你的橡皮艇一用。”领头的男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安的看着夏语。
夏语的威名，他们前几天就知道了，倘若不是家里断粮，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他也不敢来敲门。
夏语挑眉，借橡皮艇的？
“那你要是给我弄坏了怎么办？”
“我保证，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给你送过来。”男人立刻举起手发誓，就怕夏语改变主意不借了。
夏语嗤笑一声“我们都知道，保证没有任何用，你要是真弄坏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是吗？又不能杀了你。”
她幽幽的语气，吓得三个男人脸色大变，齐齐往后退去，就怕夏语突然动手。
夏语嘴角扯开，胆子这么小？
“我们找到的物资分你一半，如果你的橡皮艇坏了或者丢了，我们用物资赔。”
男子身后的少年突然上前，认真地对夏语说。
夏语惊讶了一下，这少年竟然如此果断么？
想想，她点头“可以，留下姓名地址，如果橡皮艇坏了，我会找你。”
并不是夏语好心，而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双拳难敌四手，她一个人，对付不了整栋楼。
那她就只能尽可能为自己拉盟友，分化敌人内部，不让他们拧成一股绳，让她的处境，更安全一些。
这三个人眼里没有贪婪，眼神还算清正，短时间内不会变坏，正是她需要的人。
借橡皮艇，也算卖个好吧。
“我叫司文礼，住十五楼你家这个位置，我会尽快把橡皮艇还给你。”离开前，那个少年说道。
夏语对此不置可否，橡皮艇交到她手里，物归原主才算。
她收起衣袖里的扳手，转身想回房，就听到隔壁的门打开，她和于斌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夏语淡淡的看他一眼，不打算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夏语……”于斌赶紧叫住她，就怕慢了，他又要面对铁将军。
“怎么？”夏语看他，眼里的冷漠，让于斌心里很不好受。
“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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