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水月飞身离开木船，脚尖在水面轻点掠过，一掌将白溪打飞。
白溪被打飞到正殿后门上，“哐啷”一声，门也被他压倒。
白溪脸上满是不解、震惊、痛苦。
怎么会这样，大人明明说过家人是芜水月的软肋，只要抛出这个好处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白溪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嗓子里堵满了血，发不出声音。
他挣扎了几下，瞪圆着眼睛死去了。
奇怪的是，白溪死去，灵魂瞬间消失不见。
芜水月杀气收敛，看向白溪的尸体，淡漠道：“要我把两个世界的气运子杀掉，这个交易可不划算，想一下子吞下三个世界的天道，它胃口倒是大，就是不知有没有这个能耐。”
况且看这位带话人连灵魂都被吞食干净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个交易的水分有多大。
在世界之外杀掉两个气运子，因果他来背，好处它来吃，这轮回镜想得倒挺美。
轮回镜，他早前听过这等神器，听闻早已被界外人收纳封印起来，没想到它居然自主地在外飘荡，还到处为祸生灵。
对方能这么精准的知道他的事情，想必在他这下了不小的功夫。
年轻时他仗着自己家境好，天赋好，实力强，对众多弱者见死不救，世人的磨难视若无睹。
当时的他可谓是天之骄子，不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一朝落魄众人唾，导致他的长辈、父母、妻儿被万般折磨致死。
刚开始他确实一直寻求起死回生之术，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想法早已改变。
死者复生，有违常伦。
更何况家人的死是他的错，那些因他漠视而死亡的人亦是如此。
他背负众多罪孽，余生只为偿还这些亏欠，让他们的来世更为幸福，纵使自身会永世孤身亦然。
刘晨念对事件的快速发展有些没缓过来。
什么鬼？白溪要杀的人不是他和莫煜，是莫煜跟屋顶上的女人？
有点眼熟，但不认识。
眨眼间，白溪又被打飞，貌似重伤挂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一直以为他跟莫煜才是那只黄雀，现在一看貌似认知出错了。
牛头村的人全然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没人敢轻举妄动。
生怕一个不小心，水月大人也给他们一掌送上天。
莫煜端看芜水月的言行举止不像有恶意的人。
他想了想，打算从他这里打听一下轮回镜的事情。
没别的，单纯因为白溪死亡，他们暂时找不到别的途径获取那块镜子的消息。
莫煜整理了下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挂上礼貌用的微笑，温和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向我们提供白溪所说的轮回镜的信息吗？当然，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进行交换。”
芜水月简洁回答：“可。”
这边映月大概了解是个什么情况，从屋顶下来走到莫煜身旁。
芜水月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两人。
真是神奇，两个不同世界的气运子居然能混在一起。
看来轮回镜所图不小，居然能让喜爱独自发展的天道如此团结。
芜水月将他们世界知道的轮回镜消息告知他们。
“听闻轮回镜乃神之造物，可穿越时空，篡改因果，此物不被天道所容故而被界外人取走封印，镜子内可创造独立的世界，容纳万物。”
“界外人是什么？”这个词映月都没听说过。
“界外人与我等性质不同，祂们生活在世界之外，不被天道所约束，拥有真正的永生，维持各个世界的平衡。”
芜水月想到现下行事如此猖狂的轮回镜，不禁蹙眉道：“传闻界外人若非大事发生，则长眠不醒，现在看来传闻应是真的。”
刘晨念觉得脑子有点发胀，“这么厉害，那我们想对付这个轮回镜岂不是要把界外人叫醒才行，这怎么叫啊？”
芜水月轻轻摇头道：“非也。”
他看着映月和莫煜，“此事你们无能为力，已有相应之人去寻求解决之案。”
芜水月这么一说，刘晨念感觉自己的脑袋更加晕乎乎。
“什么意思？”
芜水月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莫煜跟映月两人相视，想到在游戏世界里的事情，大概明白这个“人”指的是谁。
见空气冷凝下来，莫煜主动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牛头村怎么回事，明明这个仪式不需要人祭，还把我们跟那几个无辜的游客抓来。”
剩下的游客早在芜水月出现的时候就自觉安静如鸡，装死来降低存在感。
芜水月视线划过躺在地上的人，“应是轮回镜的作为，我的契约没有这些需求。”
莫煜几人略微沉思，大概能理解。
这应该是轮回镜多次派残魂来解决映月跟莫煜都没成功，这次索性叫别的世界的人来对付他们，好让它坐收渔翁之利。
他定定地望着那棵魁梧的大树，在柔和的月光下，树上的红布越发亮丽灵动，仿佛拥有撮人心神的魔力。
他忽而道：“此地不属于世界之内，是世界与世界的缝隙，我需要曾经与我定下契约的人的血，用来构筑过来此地的通道。
“这棵树是我跟天道做出交易的象征，红布是我需要偿还的人；当树上的全然红布消失，就是我不复存在的日子。”
芜水月有种预感，他很快就可以完成偿还的使命，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棵可以象征家人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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