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哥，我好羡慕灵儿，她有哥哥的宠爱，有父皇的宠爱，还有你的爱，仿佛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人！可惜……我什么都没有……”
是了，最初时候的昭云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但慢慢的，随着她出现在自己眼前越来越频繁，他终是注意到了这个可怜人。
再后来，她说。
“夜哥哥，我好羡慕灵儿，哪怕她做错了事，也有父皇和哥哥的偏爱。”
那一次，昭灵打碎了昭灵房间的御赐花瓶，可是仔细想想，等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那花瓶就已经碎了。
是昭云以言语引导，告诉别人花瓶破碎责任在昭灵。
昭灵当时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无措。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在忌惮什么……最终她什么都没说。
皇上对这件事很宽容，大手一挥：“不就是一个花瓶么？补上一个就是了。”
大皇子昭辰也将云染揽在怀里安慰。
所有人都生怕吓到了昭灵。
可是她的眼底分明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不过当时，他又是怎么看待这个表情的？
昭灵被惯坏了，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不道歉也就罢了，其他人居然还都护着她……
可是如今细想，花瓶真的是她打碎的么？
后来，随着昭灵‘做错’的事情越来越多，皇上也不会总来后宫为昭灵处理烂摊子。
至于几个皇子也在某种无形的引导中，渐渐发现自己宠着的娇人儿有问题。
然后开始疏远她，并将曾经对她的宠爱，附加于昭云的身上，就和他的做法一样。
毕竟在他看来，昭云才是那个真正该被疼爱的人。
她没有昭灵那般骄纵的脾气，说话总是如同小猫一般温温柔柔的。
“夜哥哥，我好羡慕灵儿，她似乎总有用不完的封赏，不像我连个好看一点的簪子都没有。”
那时他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簪子。”
昭云说：“我喜欢灵儿那支素雅精致的梅花簪子……夜哥哥你能帮我借过来么？我带一次就还给她。”
他答应了，并真的鬼迷心窍了一般的去借了。
只是那次借出去之后，再未想起归还。
直到昭灵闹起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簪子竟是坏了。
当时昭云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的怀里，告诉所有人她不是故意弄坏的。
他当时心疼坏了，第一次严厉斥责了昭灵。
周围的人也都在帮着昭云，觉得昭灵不懂事，不过是一支簪子，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身为一个公主却没有一点容人之量，实在是不堪。
那天所有人都压着她道歉，让她低头，可是她一个字都没说。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围的人彻底厌弃了昭灵。
连皇上也不怎么再召见这位公主。
如今想想，真的是昭灵的错么？
往日里发生的一些事，一件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觉得荒诞而可笑。
那个不听任何解释，偏帮偏信的人会是自己？
“夜哥哥，我好羡慕灵儿，前朝进贡的贡品中有一张鹿皮，听说父皇赐给了灵儿，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鹿皮呢……”
“夜哥哥，灵儿也不是故意推我落水的，你不要怪她好吗？”
“夜哥哥，我不知那是灵儿最喜欢的花……我只是看它生的好看，才想摘下它送给你，灵儿应该不会怪我吧。”
那一声声的夜哥哥，引的夜无浊头痛欲裂。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昭云和昭灵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昭灵在犯错？
为什么她的解释，他一句都不信……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才昭云那副恨不得杀了昭灵的嘴脸，才是她真正的模样么？
所以，是不是说明，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只是昭云手中的一把刀，他是这样，皇子们也是这样。
夜无浊捂着脸，病态的笑了起来。
笑声中透着无尽的苍凉。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面具破碎的一瞬间，也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破碎。
当然，或许这段感情在更早的时候就有了裂痕，比如说，昭灵为他们求情时，最后的一跪。
那将是夜无浊心上永远残留的一道伤疤，任凭沧海桑田亦无法抹除。
昭云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人心中的印象再无回转之地，索性也不装了。
她冷着一张脸，讽刺的看着夜无浊：“是啊，这才是我。但是能怎么办呢？你知道的太晚了，夜无浊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这辈子也只能和我绑定在一起，再无回旋的余地和可能了。”
夜无浊沉默了半晌，倏然笑了：“也好，也好啊，我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我的灵儿。”
他的灵儿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好不甘心啊……
夜无浊又离开了，带着颓靡带着悲苦。
……
禅音寺内接连几天晚上都有刺客出没。
而那玄央仿佛住在了她的院落一般，只要有刺客来访，他的处理速度简直比自己还快。
刚刚抛尸回来的二人，坐在院落内的石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公主大人，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连续七天晚上了，一直有人来杀你。”
云染看了一眼玄央：“是什么人要杀我，你还能不清楚？”
“啧，这么看来，你那姐姐真是恨毒了你啊。”
云染摊手：“没办法谁让我身上的气运她抢不走了。如今也只有对我斩草除根，她才有再度回暖的可能性，否则，这辈子怕是都要在痛苦之中度过。”
“不过她出嫁时的嫁妆可没多少，能供她接连不断的派遣杀手？据我所知，这些杀手丢了性命，她也是需要赔付一定的银子的。如今我们已经杀了不下四十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没有银子，夜家不是还有么？”
云染蹙眉道：“可是夜家如今应该也不是由她掌家吧，据我的人给我的消息来看，如今的夜家库房可还握在夜老夫人的手里呢。”
玄央沾了沾杯中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了两个大字。
云染了然，叹道：“她可真敢啊……就不怕身份暴露丢了皇室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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