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悠刚拿起一颗草莓便被这亮的近乎白炽灯的小眼神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按理来说，这事儿搁任何一个脸皮薄的小姑娘身上，那都得客气客气，请人家一起吃。
但楚心悠不一样。
她脸皮贼厚。
还抠门。
尤其是这些水果都是沈遂安特意为她准备的，价格更是贵的离谱，她能分享出去才有鬼！
毫无心理负担的一口吃掉手里的草莓后，楚心悠的眼神亮了一下，舔舔嘴唇后，又拿起一颗塞进了秦乂的嘴里。
“尝尝，好甜！”
秦乂本来正拿着大麦的调查报告在看，猝不及防被怼进嘴里一个东西，他下意识地抗拒，把那个东西往外推。
但听到是楚心悠的声音后，便利索地咬碎草莓咽了下去，侧身看向她，缓缓勾起一个温柔至极且能把楚心悠迷的五迷三道的笑。
面对这场面大麦三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对面的青年小伙却仿佛遭了雷击，直勾勾地盯着秦乂不住的咽口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青年小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秦乂吗……？”
“没被……夺舍吧？”
楚心悠看他一边问，手还一边无意识的抓过身旁的抱枕挡在胸前，无语地望了一眼秦乂。
秦乂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楚心悠，更没去听青年小伙那两句发自灵魂的质问。
两人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嘴角同时勾起了一抹弧度，眸中笑意浅浅漾开。
大麦似乎也没眼看这两位陷入热恋无法自拔的降智情侣，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调查报告头也不抬道：“王端，你在国外不待的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闻言，那青年小伙把视线勉强从那两人身上移开，看向大麦身上的白大褂：“我不都说了嘛，养老啊！”
“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
“我真是回来养老的！”
“我都没计较你们当初杀我养父的事儿，如今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两位大哥！”
王端双手合十朝两人拜了拜：“当我求你们了成不！”
“大少爷还真是能屈能伸，难不成你以为我手下的人能抓到你真是因为巧合？”
粗哑的声音冷不丁地钻进王端的耳朵，竟让他在那一瞬间全身汗毛倒竖，脑中警铃大作。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撇了撇嘴，刚抬脚打算搭在茶几上，四道“轻飘飘”的视线便瞬间锁定了他。
逼得他只好把脚九十度旋转生硬地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是！我承认，我回来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养老。”
说着，王端抬眼瞅了瞅对面四个人的表情。
好家伙，全都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呢！
就连那个女人都暂时放弃了吃水果，看好戏似地看着他。
王端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口，继续道：“主要……主要我不是把钱都输光了 在国外待不下去 想回来弄点钱而已嘛……”
王端的说话的速度很快，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小到离他最近的大麦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他这一副心虚样，不用猜都知道他在国外没干啥好事，只不过他回国的目的绝不会是他在他们面前说出的任何理由。
王端这个人，从前做阎罗殿少主时就不怎么着调，和阎罗殿里的人格格不入，虽说烧杀抢掠、违法犯罪的事儿也没少干，但偏偏这人还特别尊老爱幼，尤其喜爱小动物，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总会带一些熟肉喂那些流浪猫狗。
可以说，既好的不完全，也坏的不彻底。
但人性本就多面，非‘好’‘坏’二字能够轻易定义。
更何况，王端这个人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王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在秦乂接手阎罗殿后，手段比从前温和了不止一倍，但它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大麦侧身抱臂，漫不经心道：“阎罗殿你是抢不回去了，别白费功夫。老老实实把其他目的一交代，或许你还真能安度晚年，否则……”
大麦呵呵一笑：“劝你——不要自掘坟墓啊！”
“咿~”
王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往上抬了抬抱枕，挡住半边脸，操着不知哪的方言道：“侬说地太可怕了撒！俺真没其他目的的啦~信我啦~”
大麦：“……”
其他人：“……”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直到楚心悠轻轻拉过秦乂，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后，秦乂突然起身，说了一句“把他单独关起来”便推着楚心悠出了门。
大麦盯着两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过多久，一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如平地惊雷般炸在几人耳边，他们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般。
昙霄和青稞连忙把万般不情愿却又无法反抗的王端押了下去。
大麦则盯着手机里的信息内容脸色阴沉。
两人回来的时候，看着大麦这幅模样，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敢出声询问，直到大麦重新把目光投向他们，咬牙切齿道：
“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查出王端近三年真正行踪，重点排查S市、C省、G省和L省。以及——他这几年做过的所有事！”
…………
“王端说话的时候，经常会那样耍宝吗？”
匀速行驶的黑色轿车内，裹着羽绒服的楚心悠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秦乂问道。
“嗯，自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样。”
楚心悠点点头：“那就难怪了，你们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所以不容易发现问题。”
“但我却是第一次见他，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一个久居国外的人，刚回国不久他的语言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回来的，即使改回来也应该说京话才对，可我却在那一句话里听出了四五种不同地方的方言，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假设，他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你们的眼睛，让你们以为他出国了，实际上他根本没出国，而是躲在国内四处逃窜，等待时机拉拢势力，积累能让自己东山再起的筹码……”
“心心。”秦乂突然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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